慕玉白在知道白月溝和趙家坡住著村民後,心中就有個疑問。
作為大盛朝邊境,為何趙家坡和白月溝附近沒有大軍駐紮?沒大軍駐紮就算了,村落又為何會安札在離安縣伍城兩天腳程的地方?
一旦戎狄來犯,他們豈不是分分鐘就狗帶?
why?!
慕玉白想不通,便直接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這牽扯出一段百年前的歷史。”段昂有些困惑,這個問題要回答起來,倒是要廢一番口舌。
“你長話短說。”慕玉白這個問題本來想問祁原,正好現在抓著段昂,她乾脆一併問了。
“一百多年前大盛的疆土還未如此壯闊,白月溝和趙家坡並不屬於大盛,而是一個名曰月氏的小族,每年定時來放牧的地方。這月氏雖是遊牧民族,素來不介入戎狄與大盛的爭端,他們祖輩一直在這片草原上過著牧馬放羊的自在生活。但百年之前,當時的戎狄可汗柯格突然向月氏發難,企圖吞併月氏。月氏不願被吞併卻又招架不住戎狄攻勢,便一路南逃,向大盛求助。”段昂摺扇一甩,輕搖紙扇娓娓訴述百年前的往事。
柏立山盯著慕玉白,慕玉白則投入到往事之中。
誰也沒注意祁原,少年人低垂的眼眸周寫滿憤恨。
“然後呢?”慕玉白追問,她很討厭段昂這種故事說一半就卡住的風格,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她真想現在就湊他一頓:“你tm別賣關子,快說啊!”
“在戎狄攻打月氏之前,大盛曾派使者前往,希望月氏臣服於我大盛,成為大盛朝的屬國。這一提議被月氏當時的族長拒絕了,當月氏向大盛求援時,讓月氏成為大盛的提議再次被當時的丞相提了出來,然而月氏依舊不答應。”
“再後來呢?”慕玉白的心裡,像是被壓了塊大石頭,很重很沉,她覺得自己有點猜到月氏最後是個怎樣的結局。
“最後,月氏在白月溝趙家坡一帶被戎狄圍堵,就在月氏滿族被屠盡之前,當時安縣守將不忍月氏被滅族,擅自出兵擊退戎狄,救下些許月氏遺孀,並幫助他們在此處安札下來。但之後,月氏依舊不願臣服於大盛,當時在位的英宗讚賞月氏氣節,便讓月氏僅存不多,已無力在蒼茫草原中游牧的孤老,定居趙家坡白月溝,並承諾他們依舊不屬於大盛,只是大盛朝的租客。”
雖是租客,但自此這片遼闊大陸的版圖上,卻再也沒了月氏的族徽,這個部族也從滾滾歷史長河中,被抹去了蹤跡。
聽到此處,慕玉白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祁原,男生低著頭,她看不清表情。但從握緊的雙拳以及頸部暴起的青筋不難看出,他正在隱忍。
心中還有很多疑問,但慕玉白不準備問。她覺得那些問題中的每個字,都是一把刀子,會將這陽光男孩戳地遍體鱗傷。
那太殘忍了。
“我餓了……”慕玉白出聲打斷想要接著說下去的段昂,大步跨到祁原身邊,柔聲道:“小原,你去幫我找下韓不錯,讓他把你、我還有阿山的晚飯都擺到那棵歪脖子樹下,我們一會兒去吃,好不好?”
祁原低著頭沒說話,只是使勁點了點頭,便轉身就走。
“怎麼,慕姑娘不留我用膳?”段昂心頭有些不爽,沒有他誰跟她說這麼多?
“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吃飯?”慕玉白一臉嫌棄得上下打量段昂,同祁原說話時輕柔的語調瞬間抬高:“你是我誰啊?”
“你!”從未被姑娘如此質問過,段昂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
“阿山我們走~”慕玉白不給段昂反應機會,拽著柏立山就朝歪脖子樹的方向走去。
走了有一段,確定段昂已聽不見兩人的交談,慕玉白松開柏立山,放緩腳步,語調沉悶的開口道:“現在戎狄大軍壓過,住在那裡的月氏後裔怎麼辦?”
“不知……”柏立山是知道祁原身世的,他也知道,慕玉白剛才,是故意支開祁原。
他同樣不願去想此次戎狄來犯,月氏會有什麼下場。
“你也不知道嗎?”慕玉白忽然感覺胸口有點悶,似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上面,即使她拼命呼吸還是有點呼吸不順。
感覺自己會被這塊大石頭壓死,慕玉白從包裡掏出一包煙,熟練的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狠狠吸了一口,再長長吐出。
隨即她將剩下的半根多煙暗滅在柏立山胸前的玄色鎧甲上,表情猙獰的嘶吼道:“月氏人來到你們軍營,為你們打仗賣命,現在他們家人的安危你竟然不知!你們tm的還是不是人,老子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