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的這一路,慕玉白沒有騎馬。胡景銘早早為她準備了一輛在普通不過的舒適馬車。
第一次坐馬車,慕玉白一開始還感覺很新鮮,奈何古時候的土路,與現代大都市中平坦的馬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沒一坐一會兒,慕玉白就感覺自己的早飯就要被顛出來了。
而事實上,很快,這種感覺就成了真,慕玉白在眾目睽睽下從馬車內探出腦袋,吐了個翻天覆地。
胡家眾人嫌棄的繞著馬車走,生怕自己身上沾染上汙穢,看向慕玉白的眼神中,也帶著些許的嫌棄。
還真是美不過三分鐘。
吐完之後,慕玉白四肢無力躺在馬車內,任由它顛簸,反而感覺好了很多,她這才明白,暈馬車和暈飛機、汽車,沒什麼兩樣,都是因為身體有意識的在和外界進行對抗而導致的結果。如果她一開始就乖乖躺著,任由顛簸,也許適應之後,不會那麼狼狽也不一定,。
所以老天爺是在告訴自己,不要反抗未來可能會遇到的事情嗎?吐得暈頭轉向的慕玉白渾渾噩噩的想著,那就不反抗吧。
許久,未聽見從車內傳出動靜,負責駕車的清風拉開車簾,映入眼簾的,仰面擺成一個大字,睡得香甜的慕玉白。
女人的睡姿不怎麼好,睡相卻意外的挺好看,不似醒著時,永遠一副精力過甚野犬的狀態,此時她像只安靜的貓。
“她怎麼樣?”胡景銘察覺到了清風的動作,問道。
清風輕輕放下簾子,露出一個頗為無奈的笑:“睡著了。”
胡家商隊每次進入雲泉,總會引起不少人注意,有看熱鬧的百姓、有著急想要大盛好貨的貴族富戶,更多的則是密切關注邊關戰事的各方勢力。
進了雲泉內城,商隊便自動切換到嚴正以待的模式。他們一行人穿衣打扮都極為低調,從胡景銘到最低階的小廝,無疑不穿著最普通的衣衫,除了裝貨箱上陰文雕刻的胡字外,再無能看出這是大盛第一富家的商隊。
誰能想到,這低調的商隊,曾以高於雲泉房價兩倍的價格拿下的那塊地,讓胡氏的名號一舉響徹雲泉大街小巷。
“今年我們真是格外受關注啊。”雙喜笑眯眯的四下打量,看起來像是在看街兩邊的小攤販都在賣什麼,實則已將在藏在暗處的探子一一查了個遍,隨後向走在他身側,戴著冪籬的胡景銘彙報。
“那就講今年的貨價,再提兩成吧。”胡景銘的聲音從冪籬後,不緊不慢的傳來:“一成給老蘇,守在雲泉這麼多年他也辛苦,一成給這裡的夥計們,讓他們安安心心幹活。”
“好嘞~”雙喜應道,準備回頭將這個好訊息告訴留守雲泉店的掌櫃,老蘇。
“那我們呢。”老么離胡景銘近,聽到了少東家的這番安排,連忙追問。
“那就再提一成,一半留著年底請兄弟們喝酒,另一半,留給老么攢老婆本。”胡景銘一句話,引得隊伍中一陣低笑,老么被揶揄得一張黑臉紅得發亮,恨不得鑽進馬車,不讓人看見自己。
說說笑笑間,看似行進速度不快的胡家商隊,已在全城矚目下,穿越過小半個雲泉,朝著中心區域逐漸靠近。就這麼走了兩個時辰,當入目的人越來越多,屋簷縱橫交錯,房屋層臺累榭,建築堂皇富麗堂皇,胡家商隊跋山涉水兩個月後,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處於雲泉的胡氏商行。
在這片綠洲中財富的頂點,處處可見雕樑畫棟,而處於最中心的胡氏商行更是出類拔萃。
沿襲了大盛江南風韻的三層高雅緻小樓,與周圍以明紅、亮黃、翠綠為主色調的建築形成巨大視覺對比,但經過精雕細琢的磚瓦,連拼接處縫隙處都讓人挑不出毛病。
這棟用天價所造的小樓,本身就是有市無價的藝術品,俞靠近,俞會讓人驚歎於它的美麗,即使不進店門,亦能讓人清楚知道,其中所售商品是何等的珍貴。
而胡家商隊用來運貨的那些看起來毫不起眼的木箱子裡所裝的,又是怎樣價值連城的商品。
早已站在門口迎接胡景銘的掌櫃老蘇,在見到胡家旗幟出現時,便邁著小碎步,迎了上來,保養得當的白胖子笑眯眯,又不失恭敬的立在胡景銘馬前,關切道:“少東家,一路舟車勞頓,安然無恙否?”
“安然無恙。”胡景銘摘下冪籬,露出那張帶著些許邪氣眼睛,鄭重道:“老蘇,好久不見。”
馬車規律的晃動剛停,慕玉白便悠悠轉醒,她揉著惺忪的睡眼掀開車簾,哈氣連天的向清風問道:“到了嗎?”
“姑娘睡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