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刑場更難熬的是什麼?是知道自己被判了死刑後,卻不知道自己的行刑七十什麼時候。
慕玉白就處於這種煎熬之中。
該死的段昂告訴她要等,時機未到。
於是,這一等就等了一週。
這期間,戎狄和大盛軍隊碰了兩次面,按照之前說好的,大盛軍簡單打了幾下,就開始假裝打不過撤退。
接連兩次的勝利,讓瀚先十分得意,他覺得,是自己的親征威懾了敵人。不過他還沒有得意太過,自那天出了次面後,戰場上,就再也見不到他的身影。
慕玉白的日子,刨開鬧心的等待外,過得卻相當愜意。
要麼是旁觀祁峰和柏立山學功夫,要麼和楚星顧段許安等人一起聊戰事兵法,詳細探討大楚軍事,和這個世界的戰爭背景,要麼就假借培養感情之命,去騷擾騷擾柏立山。
就在慕玉白快要忘了自己還要去戎狄當說客時,段昂說得時機終於來了。
在等了七天之後,慕玉白剛給祁峰和自己洗完澡的夜晚,韓不錯出現在了她的帳篷門口。
“慕姑娘,段少卿說,是時候了。”韓不錯畢恭畢敬的陰柔聲音傳進來,讓慕玉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大約過了幾秒,腦回路才轉過彎。
是她上路的時候了。
幸好祁峰睡了,慕玉白摸了摸那張熟睡的,從剛遇時乾瘦變得有些肉感的精緻小臉,心中有些不捨。
說起來,如果沒有楚星顧或者段昂對比,祁原還能算個陽光帥哥。
奈何楚星顧出身皇宮,一身是擋也擋不住的貴氣,加之英朗的外形,挺拔的身形,讓人看到他就難以移開視線。段昂則相反,他總是恣意人間的模樣,配上一雙雙桃花眼,自成一派風流,亦讓人難忘。有他倆在的地方,必然會阻擋他人的光芒。
但祁峰卻不同,雖然還只是個小蘿蔔頭,但比他哥哥精緻許多倍的五官,已告訴眾人他未來會有多出眾。
這個小傢伙和段昂楚星顧站在一起,特別像一家子。
怪不得這麼多腐女愛看bl,慕玉白忍不住撇嘴笑了笑,好看的男人們站在一起,光用看的,就能激起她體內躁動的荷爾蒙了呀。
想到這裡,慕玉白又俯下身,在祁峰額頭留下一個輕柔的吻。
“要乖乖長大呀……”
夜涼如水,乘著深沉的暮色,兩個身影從大盛軍營內策馬而出,朝著西北方向一路疾馳。
柏立山站在大營外,望著那裹在黑色斗篷後的身影,將所有情緒都隱藏在自己的大鬍子背後,只是身影看著有些蕭索。
段昂與楚星顧待在主帳內,繼續一盤未下完的棋。
“她能能辦好這件事嗎?”楚星顧語氣中帶著些懷疑:“她有點能耐沒錯,可高勳這頭老狐狸……”
“反正我們現在也無人可用,不是嗎?”段昂提子,落子,再悠然端起茶盞品茶,自在的模樣,讓人根本看不出他正身處戰場。
“也對。”楚星顧的語氣裡有些認命的味道,隨即,用修長的手指夾起一顆棋子,輕緩且堅定的落下:“畢竟這也是她自己的命。”
黑暗的帳篷裡,祁峰轉了身,他摸了摸身側本該躺著個人,此刻卻空了一塊的地方,僵了幾秒。而後,男孩將身體轉向了另一邊,閉著眼睛,強迫自己進入了夢鄉之中。
慕玉白跟在一名叫曹德仁的男人後面,在夜風中騎了有二十多分鐘。
曹德仁是段昂給她的嚮導兼保鏢,這個男人會帶她與一個商隊會和,而後他們會跟著這個商隊一起穿過草原沙漠,前往目前高勳所在地——雲泉。
“曹大哥,我們還要騎多久啊。”北疆的夜晚依舊凍人,慕玉白雖然裹著厚厚的披風,但呼嘯的寒風迎面撲來,還是吹得她鼻涕直流。
“前面那處光亮就是。”曹德仁指了指前方一條忽閃的火龍:“姑娘再堅持下,很快了。”
“他們膽子可真大,戎狄大盛正在打仗,他們居然也敢跑過去行商,不怕戎狄人把他們抓起來嗎?”望著那人數、規模頗有些龐大的商隊,慕玉白十分好奇的問,她聽說自己要跟著商隊混,還以為是那種不起眼的走商,沒想到對方卻這麼高調!
“姑娘有所不知,這是大楚第一富的胡家,做大楚戎狄之間的通邊貿易快一百年了吧,別說現在這種小陣仗,再大的戰爭他們胡家也經歷過,這商啊,照行不誤。”曹德仁說話抑揚頓挫,慕玉白聽著有趣,跟著調侃道:“喲呵……瀚先都帶著百萬大軍殺過來了,在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