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未放光亮時,慕玉白就由王爺府的奴僕引著,從一個不起眼的角門離開了高勳府邸。
坐在一輛比她來時還不起眼的馬車上時,慕玉白滿心滿腦,還是昨晚和徐連橋的對話。
“既然是你們的時空之門計劃,我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時空?”待心情終於有所平復,慕玉白接著問。
“應該是空間平衡。”徐連橋解釋道:“為了讓歷史沿著大軌跡平穩前行,這個時空,或者你可以理解成這個世界的宇宙,自動從我們的世界選取了能夠幫助維持這個平衡的人,來對我的所作所為進行制衡。”
“你唆使戎狄進攻大盛,我幫助大盛擊退戎狄?”
“對,有這種可能性,但沒想到,被這個時空挑中的人會是你。”徐連橋聲音有些懊悔,為什麼偏偏是他恩師的女兒,好友的妹妹?
造化弄人,他不得不信。
“有沒有辦法讓我離開這裡?”慕玉白接著問。
“沒有辦法送你離開。”徐連橋的目光又落在那金屬環上:“但我任務終止後,你有可能能離開。”
“你怎樣才願意終止任務?”
“我死了。”像是說一個事不關己的事情,徐連橋用安慰的語調對慕玉白道:“,任務,就終止了。”
馬車在不平整的土路上顛簸,慕玉白雙手環膝坐在車廂內的衣角,淚水沾溼衣角,木車輪吱呀滾動的聲音,掩蓋住她的抽泣聲。
在沙漠中的繁華地裡,慕玉白滿心悲傷。
馬車一路將慕玉白送回胡氏商行,她既然跟著胡景銘來,自然要跟著胡景銘一起離開。胡景銘的離開時間定在半月後,而這段時間,慕玉白一直保持閉門不出的狀態。
她住得房間對面有棵叫不上名字的樹,主幹粗壯,抽出的枝條看起來也十分結實。過了驚蟄,只剩幾片枯枝敗葉的可憐兮兮的掛在上面,樹杈間偶有嫩綠冒出,但也不知何時才能長大。
慕玉白看著這棵樹,一看就是十幾天。
胡氏商行的人每每從慕玉白房間下經過,抬眼望上去,都能看見一張掛著淚痕的臉。
眾人還記得在來時她惹得種種笑話,還有她穿著一身紅出現在客棧門前的驚豔,如此活潑伶俐的丫頭,不過去了高勳府兩天便成了這副模樣,與慕玉白相熟的人,無不在心中為她嘆息。
多好的姑娘啊,就這麼毀了。
一眨眼,半個月就就過去了,剛沉寂下來的胡氏商行又熱鬧起來。來時的兄弟,與老蘇喝了一場又一場酒。
誰也不知道明年這時他們還會否再見,故而再見就說得格外鄭重些。
月黑風高,趁著眾人喝酒的空檔,老么爬上那棵老樹,停在正好能與慕玉白對視的地方,有些羞澀的喚道:“慕姑娘,慕姑娘。”
“有什麼事嗎?”正盯著一處發呆的慕玉白被呼喊聲喚回思路,問道。
“額……明天就要走了,你今晚早些休息。”
“謝謝,清風已經和我說了。”慕玉白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情緒。
“那個……我偷偷藏了些果子在馬車裡,你路上要是餓了渴了,隨時拿出來吃。”老么撓了撓頭,有些羞澀的繼續道。
“好的,謝謝。”慕玉白接著道謝。
“那個……”老么蹲在樹杈上,抓耳撓腮,看起來頗像猴子,慕玉白盯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那個……”那個了老半天,老么還是沒把自己想說的說出來,慕玉白看他那副樣子有點替他著急,不禁追問道:“那個什麼?”
“那個慕姑娘你別難過。”像是終於攢足了勇氣,老么忽然抬頭,少年人灼熱得到目光與她對上,眼神中滿是堅定:“你回頭要是找不到婆家,我娶你,我娘說了,不論貴賤,好姑娘就是好姑娘。”
“你同情我?”慕玉白歪著腦袋,對著老么眨巴眨巴眼睛,她不是不知道胡氏商行人最近看她的目光,能猜到這幫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怕是想歪了什麼。
“不不不,我不是同情你……”被慕玉白如此反問,老么頓時語塞,一張黢黑的臉瞬間漲紅,幸好屋外暗淡看不見,趕忙慌亂的解釋:“我,我,我是喜歡你。”
“你喜歡我?喜歡我什麼?”
“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姑娘,比胡家大小姐還聰明,而且你還夠大膽,高勳府我連進都不敢進,你能在裡面待兩天,胡家所有小姐,不,京城裡的所有小姐怕是都做不到,而且,而且你,你,你還漂亮……”最後幾個字,老么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