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那名潛藏的白蓮教舵主在那大發雷霆。
此時的臨桃府衙裡。
賈琮正將百餘差役派出去,通知四方城門的守備軍隊,將所守的城門即刻關閉,把臨桃府城直接變成了一個不漏鐵桶。
索性因為旱災的緣故,城外災民遍地,官府為了防止災民大舉衝進城內,時不時的便會將城門關上一陣子。
這次數一多,城裡的百姓自然變得見怪不怪了。
但那白蓮教的舵主卻是心頭一顫。
先有張家莊據點遭焚,如今四方城門又突然被關閉,這兩下結合起來,由不得這位舵主心裡不會多想。
畢竟乾的是會掉腦袋的活計,焉能不謹慎?
只是現在謹慎,已經遲了!
酉時未到。
站在城牆上的賈琮便看到遠方煙塵飛揚,高高揚起的將旗告訴他,來的正是賑災的運糧隊以及自家麾下大軍。
隊伍綿延十數里地,動靜不可謂不大。
這樣的動靜,臨桃城外的災民們自然也是見到了。
營地裡到處都是惶惶不安。
見狀,賈琮當即喚來十幾個衙役,命他們去往營地裡給災民喊話。
於是不一會。
衙役們便在賈琮的吩咐下,拎著響鑼,縱馬跑遍了整個災民營地,大喊來的乃是朝廷救災的車隊,同時命眾人都到才修建好的粥棚處列隊等待。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
先行隊伍已經在臨桃城外開始安營紮寨。
人手充足。
賈琮這才命人拉了數車繳獲的糧食,送到災民營地的各個粥棚裡去,粥棚的灶膛裡,熊熊火焰頓時升騰而起。
沒多久。
陣陣米香便瀰漫在整個災民營地中,叫排隊候在粥棚外的災民們,不禁將嘴裡湧出的口水嚥了又咽。
“哐當!哐當……”
隨著一個又一個的鍋蓋被掀開,白色的蒸汽帶著誘人的米香升騰而起。
一勺勺的稀粥,被差役們舀進災民們的碗中。
隨後便在一陣的感恩聲裡,餓了許久的災民們不顧滾燙,開始“淅淅索索”的沿著碗邊,小口吸了起來……
賈琮和盧若騰騎在馬上,被眾親兵簇擁著,在城外的災民營地中巡視,旁邊自有臨桃知府和守備二人相陪。
看著眼前綿延數里的災民營地。
再看看面黃肌瘦的災民,盧若騰滿心感慨道:“當真是不下鄉不知百姓苦,今年旱情不過才是一省之地,便是如此悽慘,往年波及數省的災情又是何等可怕?”
“災情可怕只是其一,人心才是真正的大恐怖!”
賈琮也嘆了口氣,“盧大人可知,就在今天晌午,本將親自下令屠了一座村鎮,殺光了其中的村民百姓?”
聞言,盧若騰臉上先是一愣。
旋即怒道:“忠勇伯為何要做出如此駭人聽聞之事?”
賈琮苦笑著搖搖頭,給了身旁何南一個眼色。
後者忙從馬鞍的褡褳裡取出一條燻肉,將其遞給了盧若騰,“盧大人莫要怨我家老爺,且先看看這塊肉罷。”
“一塊肉?便是一座金山也不是你屠戮百姓的藉口!”
盧若騰仍是氣的直吹鬍子。
聽了盧若騰的話,賈琮只是澹澹道:“這塊燻肉乃是人的肋條肉……”
“我……”
話還未出口,便已經被硬生生的憋在了嘴裡,看著手上的燻肉,盧若騰勐的一個激靈,險些將其扔了出去。
不禁結結巴巴的問道:“這…這…是人…人肉?”
“是人肉。”
賈琮點了點頭,肯定道:“那張家莊一整個村子,全是在殺人做燻肉,而後由白蓮邪教的那些人帶出去散與百姓,贏得一片感激涕零。
最後,白蓮教徒們再把部分百姓們哄騙到張家莊,殺掉做成燻肉,如何迴圈……”
盧若騰打了個冷顫。
“人竟相食……”
盧若騰面色慘白,“本以為餓殍遍地已是慘絕人寰,孰料還有此等傷天害理之事,本官…我實在是……哎……”
整個人頓時萎靡了下去。
也是在這時。
不遠處一陣“噠噠”的馬蹄聲響起,何東前來稟道:“將軍,將士們已經徹底把控住臨桃府城各處,一應府兵盡歸調遣。”
賈琮點了點頭。
朝那臨桃知府一指,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