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忍不住嗤笑一聲,“支脈的小子,讓主家的嫡母跟他叫哥哥,你們幾個自己老湖塗了,是不是便以為全天下跟你們一樣都老湖塗了?”
“你……”
老者氣的說不出話。
“琮哥兒說的好!”
林如海在兩個小廝的攙扶下出來,看著院裡的幾位老者,冷哼一聲,道:“這林家是我林如海的林家,與你們這些支脈又有什麼相干?
你們覺得我不行了,所以派了這小子來,打的什麼主意,真以為我不知道?”
林如海那清瘦的臉上露出幾許嘲諷。
“……”
還有人不死心,道:“如海你如今年歲見長,膝下又無子嗣,日後豈不是連個床前侍奉湯藥的都沒有,那怎麼能行?”
指了指林俊卿。
林如海面無表情道:“所以你們就想要我認下他?”
聽得此言。
先前那老者只當林如海有些回心轉意,頓時笑道:“正是如此,俊卿這孩子雖天真了些,但身上總歸是流著咱們林家的血,是自己人……”
“什麼自己人?”
林如海瞥了他一眼,“黛玉和琮哥兒才是我的‘自己人’,這小子算是什麼東西?也配跟他們兩個相提並論?!”
院子裡,林黛玉和林家的眾多丫鬟下人都瞪大了眼睛。
滿臉的難以置信。
一向儒雅隨和的老爺,竟也有這麼暴躁的時候!
那幾位老者被氣的直吹鬍子,指著林如海的手不斷打顫,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模樣,叫人忍不住猜他們會不會直接掛掉!
就在這時。
門外何南匆匆的跑了進來。
稟道:“爺,我等已經徹底查出來了,姑老爺巡遊時乘坐的船隻,是被人做了手腳的,所以才會在出行不久後沉沒。”
“果真有人搞鬼!”
賈琮的眼中有寒光閃過,“可曾查到是什麼人下的毒手?”
何南迴道:“此事與李、江、黃、潘四家鹽商似乎有些干係,他們與姑老爺一向不太對付,但為何敢對朝廷命官出手,這個還未曾查到。”
“查不到就算了!”
聽得賈琮此言,林黛玉不由一愣。
才剛準備問為什麼,便聽賈琮繼續道:“既然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了,還繼續查什麼?他們四家會告訴咱們的!”
“他們四家會告訴我們嗎?”
林黛玉有些疑惑。
那邊林如海倒是聽明白了,忙道:“琮哥兒不可莽撞,兩淮八大鹽商,他們四家乃是最早起勢的,近百年不知攢下了何等的人脈勢力,還是徐徐圖之穩妥。”
“姑父也是忒得謹慎。”
賈琮笑道:“兩淮的八大鹽商雖是天下間有數的富商,但侄兒此番前來,可是帶著王命旗牌的,他們的勢力再大,還能大得過朝廷?”
林如海頗為驚訝,“我這些時日只顧著醫治身體,還道你怎得就私自帶了這麼多兵馬前來,原來是陛下恩典……”
說著話。
遙遙的朝神京拱了拱手。
賈琮道:“因為覺著姑父落水的事情中有些蹊蹺,我原打算跟陛下申請帶親兵前來的,誰料陛下得知姑父的事情後,當即便下旨,命我帶上千餘人馬隨行,更是賜下了王命旗牌……”
林如海感動道:“聖上隆恩,實是無以為報!”
…………
於此同時。
遼東。
正月的寒風依舊侵人肌骨,未化的雪花堆積在一起,妝點的天地一片素白。
就在這片潔白中,摻了那麼一片繁雜。
泥濘的土地上,數百匹無主戰馬四散林立,到處是橫呈的屍首,雪水混雜著血水,滲入到泥地裡。
冷冽空氣中混雜著濃郁的腥甜。
“大汗威武!
”
“大汗威武!
”
眾多建州女真計程車卒在不斷歡呼。
歡呼聲中,努爾哈赤收刀歸鞘,呼喊道:“諸位抓緊打掃戰場,今晚本汗允許大家盡情的飲酒吃肉!”
又是一陣歡呼響起。
不遠處。
任由麾下的人馬前去打掃戰場,額亦都縱馬來到努爾哈赤身邊,“可汗,這已經是第三個海西女真的部落了,先前你不是說要往南打的嗎?”
“往南?”
努爾哈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