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次日。
薛寶釵早早的起來,去賈母、邢夫人處問過安,便直奔鳳姐的小院。
二人閒聊半晌。
直到西邊天色將暮,薛寶釵才起身迴轉。
事情正如賈琮所料的那般,對於小花枝巷那裡的事情,鳳姐早已心知肚明,眼下還藏著不說,全是在等賈璉自己坦白呢!
賈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笑道:“璉二嫂子果然不愧是脂粉堆裡的英雄,依我看,連那些束帶頂冠的男子,大都也是不如她的。”
“怎麼不是?”
薛寶釵甚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倒是璉二爺,在此事上做的過了些……”
“算了,先叫人把事情暗裡通知他罷,總得讓他頭疼兩天才好!”
“讓璉二爺也長長記性。”
薛寶釵附和著。
想到這裡,賈琮不禁的笑了起來。
第二天。
賈琮剛從軍中回來,還不等進府,便被賈璉在門口截住,滿臉憔悴的央求道:“好兄弟,你這次可一定得要幫幫我!”
“才一天不見,璉二哥怎的變成這樣了?”
賈琮滿臉的“驚訝”。
苦笑一聲。
賈璉連連拱手作揖,“好兄弟,你就甭取笑我了,如今哥哥房裡的天都要塌了,你嫂子一旦鬧起來,那可怎生是好?”
見賈璉真有些急了,知道玩笑不能過火。
賈琮見好就收。
便指點道:“你且回去先置辦上一桌酒席來,等我進府換下甲胃,稍後帶著寶釵一起,到你院裡坐坐。”
賈璉聞之大喜,“哥哥可是全指望你了!”
說罷匆匆的迴轉榮國府,好生置辦酒席不提。
賈琮回房換了衣裳,見薛寶釵仍在炕上做著女紅,便坐過去,道:“閒著去轉轉多好,家裡也有針織房,你天天勞累這些作甚?”
薛寶釵笑道:“叫針織房的人做些衣裳還罷了,三哥哥貼身的衣服鞋襪之類,總要我自己做著才妥帖放心。”
“那也不必做這麼多……”
話未說完,看著薛寶釵一臉認真的模樣,賈琮不禁笑了起來,“由你自己罷。”
又過了片刻功夫。
薛寶釵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昨天不是說,今兒咱們要去璉二哥、璉嫂子那裡嗎?什麼時候動身過去?”
“我這不已經換好了衣裳,等著你的麼!”
“哎呀,那你不早說?”
薛寶釵忙將手上的針線笸籮放下,起身道:“那咱們快過去罷,莫叫璉二哥和璉二嫂子他們等的時候長了……”
“不妨事,”賈琮笑道:“這會子,我估計璉二哥正在預備著酒席呢,再說以璉二嫂子的機敏,估計早猜到了今天的戲碼。”
“這倒也是。”
……
就在賈琮與薛寶釵二人閒聊的功夫。
榮國府裡。
鳳姐冷著一張臉,剛剛結束了每日例行的巡查。
才路過趙姨娘的窗外,便聽見裡頭正罵道:“誰叫你攀那高枝了?下流沒臉的東西!哪裡玩不得?偏要跑了去討這沒意思?”
鳳姐腳步當即止住。
站在那裡,“哼”了一聲,道:“今兒又是怎麼了?兄弟們小孩子家,一半點兒錯了,你只教導他,說這樣的話做什麼?
憑他怎麼著,上邊還有二老爺、二太太管著呢,他橫豎是家裡的主子,你是哪一等的人,就敢大口的啐他?
環兄弟,出來!跟我玩去!”
因鳳姐主持家務多年,近來更是執掌中饋,是以賈環素日怕鳳姐比怕王夫人更甚,此時聽見叫他,趕忙出來。
裡頭趙姨娘聽見鳳姐的喝罵,也不敢出聲。
“你也是個沒性氣的東西!”
鳳姐斥道:“時常給你說,愛和那個姐姐妹妹哥哥嫂子玩,就和哪個玩,你總不聽我的話,倒叫這些人教的你歪心邪意、狐媚魔道的。”
窗戶裡邊,趙姨娘險些被氣的跳起來。
鳳姐繼續問賈環,“今天這回又是怎麼回事?”
猶豫一下。
賈環這才實話實說,道:“今兒大家都在湘雲姐姐那裡趕圍棋作耍,定了個一注十文的彩頭,我也跟著押了幾把……”
鳳姐瞪了他一眼,“輸了幾個錢?就作這麼個樣兒!”
見問。
賈環只得懦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