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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李國忠又掏出一份認罪書,給遞上。
呂公著一看這認罪書,頓時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上面的罪名是很輕的,反正就是王安石是怎麼告的,他們就怎麼認,而他們願意做出的賠償,是遠遠高於他們所承認的罪行。
從未看過這麼誠意滿滿的認罪書。
呂公著不禁看向張斐,暗罵,這個臭小子,還真是遊刃有餘啊!沉眉問道:「張三,你對此可滿意?」
張斐道:「我方非常滿意。」
李開、岑元禮他們聽得有些雲裡霧裡,這違法之事,豈容你一個耳筆說了算,難道我們開封府真是他家開的?
呂公著點點頭,又道:「你們先出去,我們要商量一下。」
「小民告退。」
張斐、李國忠退出之後。
李開當即抱怨道:「呂知府,到底該怎麼判,應該是咱們做主,豈容他們決定。」
其實他們也都願意早點結束,差不多就行了,但是誰來做主,這個是很關鍵的。
呂公著嘆道:「若是依法,我們就無法決定。」
「啊?」
一眾法官都傻了。
呂公著便將那認罪書那給他們看。
李開他們看過之後,面面相覷。
昨日都快打到地獄大門前,這一夜過後,直接回到人間。
更離譜的是,若是隻算這些罪名的話,那麼這個懲罰,簡直不要太過分。
完全就匹配不上啊!
餘在深納悶道:「知府,根據昨日的審理,不可能就只是這個罪名,不能說他們怎麼認罪,咱們就怎麼判,這這會有損咱們開封府的威信。」
呂公著就問道:「那你們說,他們犯了什麼罪?」…
岑元禮道:「稅鈔和賬簿一事?」
其實他們都不想管這事,扔給上面處理,但現在還跟張斐他們較上勁了。
憑什麼你們說了算。
呂公著道:「你們看清楚,這上面的名單,可不包括周才。而杜紹京等人亦未出示稅鈔,雖然賬簿上面是有他們的名字,但只要他們不拿出稅鈔,那這就是屬於朝廷的過失,目前沒有證據證明與他們有關。」
李開又道:「昨日杜紹京都已經承認自己所犯之罪。」
呂公著道:「那並非是他承認的,而是張三所告,就連白契偷稅,也都是張三給加上去的,如果張三撤銷這些訴訟,那咱們拿什麼去定罪?」
此話一出,李開等人皆是一臉懵逼。
還能這樣操作?
可想一想,他們還真是束手無策。
撇開朝廷這個
背景不說,主動權依舊是在張斐手中的。
要知道王安石當初所狀,其中並不包括白契偷稅,那都是在公堂上,張斐給加上去的,也不包括過戶到寺院、道觀的偷稅土地,只是告了他們一些紅契偷稅土地。
而這部分偷稅,其實是非常少的。
判得話,也判不了太重。
關鍵在於張斐,他要起訴這些罪名,就得打下去,張斐得舉證證明,判決權就在開封府手裡,但要張斐不起訴的話,那對方就不違法。
你開封府若認為他們違法,你們自己去查,自己去審。
不能逼著張斐去告。
畢竟張斐可不是檢控官。
可見,若依法行事,開封府反而是被束縛手腳。
李開又覺得自己很卑微,「可這像什麼話,到底怎麼判,是輕是重,全都是他張斐說了算。」
呂公著有些猶豫道:「咱們也可以在結束這場官司之後,繼續審查此桉,周才那邊肯定還有線索。」
因為如今沒有檢控方,開封府是攬司法大權於一身,此桉對方已經是破綻百出,開封府絕對可以自己審,自己查。
但問題在於,張斐他又代表著朝廷,如果朝廷不給支援,開封府想要將此桉查到底,也是很難的。
「!」
這李開他們又不願意了。
在他們看來,張斐闖出來的禍,他將錢拿走了,咱們就來擦屁股,幹這又髒又累,且還得罪人的活,那更加不行。
李開道:「要不再給他們加點罪名。」
「就是將這罪名再加一等,他們的賠償也是綽綽有餘。」呂公著思索半響,道:「我們現在唯一能夠做得,就是爭取如何使用這罰金。」
李開他們皆是面色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