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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都是當事人

,他們不贊成王安石變法,只是不贊成王安石的理念,但變法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

司法是不可能解決社會問題,只有立法才行。

過得一會兒,呂公著與李開、黃貴,以及岑元禮、餘在深等六名判官、推官,一同來到堂上。

這絕對也是開封府的全明星陣容。

沒有辦法,對方訴訟的人太多了,開封府也得全力以赴。

張斐、李國忠等人也紛紛起身出得木棚,來到堂中間,準備行禮。

開封府的升堂儀式,那是必不可少的,畢竟人家開封府可是專業的法院,與政事堂、審刑院可是不一樣。

升堂過後,呂公著朗聲道:「由於此次涉及人數較多,且賬目比較複雜,本官認為一天之內,是不可能審完的,故此本官決定,若無特殊情況,就每隔一天,上午審理兩個時辰,從辰時到午時,審完為止,你們可有意見?」

原本審桉沒這麼多說法的,但是隨著爭訟的複雜化,逼得開封府也要給出各種規定。

這個桉子很難在一天審完,如果不事先規定好時間,到時在哪個點結束,可能就會引起爭議,一定要事先說明,如此才公平。

雙方對此都表示沒有意見。

這麼炎熱的天,上午十一點結束也是剛剛好。

可別累著那些觀審的老頭們。

商定此事後,呂公著便讓他們回去,準備開始審理了。

而關於上堂做供的被告,也是根據張斐之前遞上的訴求定下來的。

人太多了,總不能讓那一百零八個被告,以及數百個佃農都在這裡等候吧。

每天名額就十個,但審了幾個是幾個,到午時準時下班。

第一個上堂做供的名叫杜紹京,東京汴梁人,就是那度支判官杜休的堂弟,但中間轉了幾個彎,這杜紹京的爺爺與杜休的爺爺是堂兄弟。

雖然開封府沒有專門為被告、證人搭建棚子,但是他們位子都被設在左右兩邊的大樹下,還是有照顧的,並且為了方便觀審的,證人就統一坐右邊,而被告則是坐左邊,樹上都掛著牌子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專業化演變。

張斐站起身來,向杜紹京詢問道:「杜員外,據我所查,你在開封縣下渠鄉,拱橋鄉、杜店鄉,這三個地方,共擁有一百二十頃土地,不知對否?」

一頃等於一百畝,大概就是一萬兩千畝,這在北宋是稀鬆平常,因為土地是可以自由買賣。

杜紹京點點頭道:「是的。」

張斐又看了眼聞言,道:「在今年之前,其中有四十頃是透過白契避繳田賦。」

「我反對!」

對面的李磊突然站起身來,「朝廷之前已

經下令,只要今年之內補交契稅,便既往不咎,這四十頃田地並不在此次訴訟之內。」

呂公著稍稍點頭,又看向張斐。

張斐解釋道:「朝廷政令中的既往不咎,並不是說只要補交契稅就既往不咎,而是指從今年開始,若依法繳稅,往年因白契所欠稅賦,便既往不咎,關鍵是田稅,而非是契稅,契稅只是繳稅的憑據。」

呂公著點了點頭。

但是不少官員面露鄙夷之色,就知道你們這些人是包藏禍心。

起訴的時候,說得白契之外的偷稅漏稅,可這一上來,就馬上變臉。

真是無恥至極。

又聽張斐道:「但是根據開封縣提供的稅據來看,杜紹京只是補交了契稅,但這四十頃田地中,至今並未繳納一文錢稅,而從我遞上狀紙到如今,已經過去近一個月,他們依舊沒有繳稅,是一文錢都沒有,那麼這四十頃就並不在此次豁免之內,朝廷有權力追繳他們的稅收。」

李磊立刻爭辯道:「你代表的是王學士,而非是朝廷。」

張斐道:「王學士是以制置二府條例司名義僱傭我的,關於這一點,我的狀紙上,寫得非常明確,而目的就是為朝廷追繳稅收。」

李磊哼道:「制置二府條例司不過是臨時官司,又豈能代表朝廷?」

廊道一人喊道:「說得好!」

呂公著偏頭看去,廊道上官員們都是一臉澹定,也不知是誰喊的,只能作罷。

王安石聽得嘴角抽搐了幾下,低聲道:「如今這些耳筆個個都這麼囂張跋扈嗎?」

司馬光笑道:「依葫蘆畫瓢還不會嗎?」

言下之意,大家都是學張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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