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於違法。
朝廷可以規定,這慈善機構每年必須得拿出所得利潤多少去做慈善,哪怕這個利潤與他們所要承擔的稅賦相當,他們也會願意的。”
趙頊搖頭道:“若是如此的話,那他們為何不直接交稅?”
張斐委婉地解釋道:“做慈善更多是可以遵從自己的意願,怎麼捐助,捐助什麼人,這都是可以自由選擇得,交稅那是被強迫的,哪怕拿出相同的錢,他們肯定也更傾向於做慈善。
其次,他們心裡最為害怕的,不是說繳這麼一點稅,關於這一點,陛下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趙頊瞧了眼張斐,“朕是很清楚,但沒有想到,你也很清楚啊!”
張斐訕訕道:“此乃人性。”
那些人對此桉如此反對,是真的就捨不得那點錢嗎?
也不盡然。
若只是花這點錢消災,他們肯定是願意的。
他們真正在乎的是朝廷的徵稅權力。
如果說我們今天就這麼輕易的將稅交了,你朝廷明天要增稅,那我們也得交,你再增,我們再交,那遲早大家都會玩完。
那些百姓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就沒法反抗,朝廷就專門逮著他們弄。
士大夫們可都是讀過史書的,知道這套規則是怎麼玩的,朝廷就不可能一直按照律法徵稅的。
故此必須要抬高朝廷向他們徵稅的政治成本。
這就是為什麼多問他們要一文錢,都是很難的事。
因為如此他們才更安全。
這其實就是權力博弈。
律法根本就不在其中。
張斐又道:“而這個慈善機構,就能夠避免這一點,錢還是控制在他們手裡,但朝廷卻失去對他們徵稅的權力。
而同時朝廷也站在道義的制高點上,朝廷都已經免除他們稅收,鼓勵他們去做慈善,結果他們要是沒有盡到義務,朝廷要懲罰他們,文公也好,司馬學士也罷,他們也絕不會多半句怨言。”
文彥博、司馬光他們的藏富於民,裡面有一個很重要的思想,就是天下興亡,士大夫有責,而不是什麼匹夫有責。
因為他們認為皇帝是與士大夫共治天下,而不是與平民共治天下。
平民自然就不需要承擔這責任,只要盡義務就行。
這平民沒讀過書,只求生存,哪知天下之責,一出事,你不去抓他們,他們肯定跑路。
而士大夫是深受儒家教育,懂得何謂忠君報國,懂得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這財富控制在士大夫手中,他們是能夠承擔起這份責任的。
當然,目前這只是他們的理念,是他們所奮鬥的目標。
話說又回來,北宋這一批文官天團,其實也可以說是儒家最後的閃光點,後面就真的是一塌湖塗,儒家思想完全成為一種統治工具,失去了理念。
但也不得不說,即便如此,現實離儒家的終極目標,還是相差甚遠。
最終還是敵不過人性。
人性就還是需要律法來限制。
故此張斐引入慈善機構這個概念,其實就是要將藏富於民的儒家思想給束縛於律法之內。
你們嘴上天天說,共治天下共治天下,行啊,朝廷就先給予你們免稅權,接下來就看你們的表現。
你們要不承擔責任,那就是屬於違法行為。
但是這又與趙頊的理念,差了一丟丟。
皇權呢?
富國呢?
趙頊很是委婉地說道:“如果他們都將錢捐入這裡面,朝廷就收不到稅錢,如今朝廷財政已經到了難以為繼的地步!”
張斐笑道:“方才我不是說過麼,這慈善機構也是需要經營的,這就是一門買賣,既然是買賣,就是需要與人交易,這該繳的商稅還是要繳。”
趙頊聽得眼中一亮,對呀!可以從別得地方,將這錢收上來。
張斐又道:“這其實也正符合朝廷將重心轉移到商業上面的政策,就不要再犯農稅的錯誤。
另外,如果各州縣,都建立起這種慈善機構,那麼在賑災方面,也是可以給朝廷提供極大的幫助,如果事事都必須由朝廷統一調配,這耗損是大得不可想象。”
關於這一點,張斐與王安石的理念就有很大的出入。
王安石是希望中央控制一切財富,然後由中央統一調配,但是張斐認為,就目前的交通環境,中央想要做到統一調配,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最好還是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