蔑公子,你是活膩了麼?”
那小廝委屈道:“我扛著那麼多東西,未有瞧見公子,可你要不推俺,俺的酒也不會撒到你身上。”
聽他們一番爭論,張斐大概也猜到是什麼情況,問道:“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那公子道:“本公子姓谷,當今判太府寺事是我爺爺。”
不是乾的,也這麼囂張嗎?張斐拱手道:“原來是谷公子,失敬,失敬。不知谷公子希望如何處理?”
谷公子哼道:“我這袍子價值兩千七百錢,你讓賠我個三千錢,且向本公子道歉,此事本公子便不與之計較。”
那小廝一聽,不禁嚇得面色蒼白,他就一個外賣小哥,哪有什麼錢,讓他賠三千錢,那不等於是要他的命,激動道:“是你推得俺,俺憑什麼賠你錢,要賠也應該是你賠俺的酒菜。”
張斐道:“既然你們二人都指責是對方的錯,並且也都不肯讓步,只能去司錄司爭訟。”
谷公子一聽,不禁皺眉問道:“你不是不當耳筆了嗎?”
張斐道:“但我是巡警,解決街道糾紛是我的職責,我只是帶你們去司錄司,又不會幫你們打官司。”
你不上就行。谷公子哼道:“爭訟就爭訟,反正本公子今日無事,非得好好教訓這個瞎了狗眼的賤人。”
說這賤人時,他瞟了瞟張斐。
張斐權當沒有看見,又看向那小廝。
那小廝眼淚是嘩啦啦的掉,是絕望地叫嚷道:“爭就爭,俺也豁出去了,反正俺也賠不起,回去還得被打。”
這三貫錢,對於他這種外賣小哥而言,那就是滅頂之災。
張斐頭一甩:“那就走吧。”
谷公子瞅他態度任地囂張,連個“請”字都不說,不免道:“張三,你一個小小巡警,怎敢對本公子任地態度,你父母沒有教你禮數嗎?”
張斐道:“我就這態度,不爽你去投訴我呀!我的編號是咳咳!”
他掃了掃肩膀上的頭皮屑。
“行,咱們走著瞧。”
谷公子哼了一聲,大步往前走去。
張斐輕輕拍了下那小廝的肩膀,“別怕。這酒菜錢,我保證幫你拿回來。”
那小廝瞧了張斐一眼,內心彷彿得到極大的鼓舞,是一個勁地點頭。
這時,陶勇漢推著小車過來,“哎幼!張三,咱們就別惹這事了。”
張斐皺眉道:“什麼惹事,這不是咱們的職責麼?”
陶勇漢道:“你不過是一個新人,沒啥經驗,這事可以叫別人來處理。”
張斐道:“我現在已經是個舊人了。”
剛剛來到司錄司,正好瞧見兩個熟人從門裡面出來。
都是他的老對手,李磊和範純仁。
張斐一愣,“他們兩個怎麼湊到一塊了。”
只見那李磊向範純仁拱手道:“範先生,承讓,承讓。”
範純仁拱手回得一禮,臉上的神情極其尷尬。
這李磊走後,範純仁嘆了口氣,抬頭一看,詫異道:“張三?”
“範司諫?”
張斐走了過去,“範司諫,你怎麼在這?”
範純仁尷尬道:“我我在這裡當法律援助。”
“法律援助?”
“咳咳,你又怎麼在這裡?”
“我今日頭天服役,在附近當巡警。”
二人不禁面面相覷。
遙想幾日前,他們二人可還在開封府風光無限,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