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說完,李磊便又繼續問道:“你方才說以你的判斷,肯定是撞不到的,是因為西面那輛馬車的馬受驚失控,才撞上的?”
劉同點點頭。
李磊道:“你憑什麼說那馬受驚失控了?”
劉同道:“因為當時我聽到那馬嘶鳴一聲。”
李磊又問道:“那你能不能保證是馬失控,而不是因為駕駛不當?”
劉同趕緊搖頭道:“那我可不敢保證。”
“我問完了。”
“你方才說此次意外,是你見過最為嚴重的,也就是說你可能見到的不止一次?”張斐起身問道。
劉同點點頭道:“那街口確實經常出現意外,但多半也就是磕磕碰碰,這種情況還是第一回見。”
張斐又問道:“那你一定對當時的情景記憶猶新吧?”
劉同直點頭。
張斐道:“我這裡有三幅畫,你能否認出哪一幅畫是當時所發生的情況?”
這周邊圍觀的官員,甚至李國忠等人,都愣住了。
還還能這麼玩嗎?
拿畫上來作證的,著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
李磊直接就向呂嘉問問道:“呂司錄,這是被允許的嗎?”
呂嘉問也沒有遇到過,想了想,然後道:“畫與文字一樣,這並無不妥。”
李磊無奈地坐了下去。
費明納悶道:“這小子哪這麼多鬼主意?”
李國忠卻道:“這是他最可怕之處,誰也不知道他到底還藏有多少手段。”
站在一旁觀看的蘇軾,喃喃自語道:“這難道就是他所謂的技巧?”
範純仁聽得一個真切,道:“可這又能證明什麼呢?”
蘇軾也一頭霧水:“是呀!這畫又能證明什麼?”
在得到呂嘉問的允許之後,邱徵文便站起身來,拿著三幅畫走了過去,一一展示給劉同看。
看罷,劉同語氣堅定道:“第二幅。”
邱徵文問道:“你指的是,標有符號2的嗎?”
劉同直點頭道:“對對對,我識得這符號。”
如今阿拉伯數字,隨著車牌,很快就被大家熟知,不識字也識得這符號。
邱徵文立刻將三幅畫都呈給呂嘉問。
呂嘉問看完莫名其妙地看著張斐,這能說明什麼呢?
張斐笑道:“待會我會解釋的。我問完了。”
然後便坐了下去。
李磊站起身來道:“懇請呂司錄傳嫌犯巡警謝輝上堂。”
“傳謝輝。”
不一會兒,謝輝便上得堂來,一一行禮過後,他便坐在嫌犯席上,由於開封府一左一右,司錄司也就效彷,這是為了更好的區分。
李磊起身道:“謝輝,你能否說說桉發當時的具體情況。”
謝輝道:“記得當日我奉命從相國寺運送一批綠漆去警署,在途徑進入繡巷的街口時,南面突然行出一輛馬車,導致我的馬受到驚嚇,我已經很努力去調整,但還是翻車了。”
李磊問道:“你當時很快嗎?”
“不快。就是很正常的。”
“你可有聽到南面傳來的馬鈴聲?”
“沒有。若是有的話,我會停車的。”
“如今近的距離,你怎會沒有聽到?”
“當時街口非常嘈雜,我是真的沒有聽到。”
“聽你們現在警署因為車牌的非常繁忙,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休息?”
“是的。”
“你有多久沒有休息了?”
“差不多有大半月吧。”
“一天都沒有休息過?”
“沒有。”
“會不會是因為你太勞累,故而沒有才聽到?”
“沒有,我在前一天就知道今兒一早要去相國寺運貨,故而早早就睡下了。”
“誰能證明?”
“我這幾日都是睡在校場,很多人都能證明?”
“可是我也有問過許多巡警,他們也如你一樣,雖然天天忙完倒頭就睡,可仍覺疲憊。”
“天天干活肯定覺得累,但不至於連鈴聲都聽不到。”
“可你方才又否認?”
“我。”
“我問完了。”
不給謝輝回答的機會,他便坐了下去。
張斐站起身來道:“謝輝,你駕車有多少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