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立刻做出適當的調整。”
他語速極快,好似生怕不讓他說似得。
官司歸官司,這不讓人說話,多令人難受啊!
範純仁點點頭,笑道:“我也認為理應如此,那麼請問王大學士,誰來監督你們制置二府條例司?”
當問出這個問題時,他臉上終於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而在其身後也適時響起一陣叫好聲。
“好!”
“問得好!”
其身後坐著的可都是一些文官、士大夫,本不應如市民一般叫好,但自開始到如今,範純仁一直被張斐壓著的,他們也憋得很是辛苦啊!
也需要宣洩一番。
而這個問題無疑是要給制置二府條例司套上枷鎖。
無論王安石怎麼回答,他們都得利。
許多中立派對制置二府條例司的微詞,也是在於誰來限制這個部門,他頒佈版稅法,中書門下是跟百姓一同知曉的。
也未經朝會討論。
這也是許多官員最關心的問題。
事為之防,曲為之制,其中也包含著相互制衡的意思。
其實歷朝歷代在設計政治制度時,都為了防止一家獨大。
然而,面對這個難題,王安石卻是微微一笑,嘴裡還罵道:“這個臭小子!”
範純仁疑惑道:“王大學士說什麼?”
“啊?”
王安石搖搖頭道:“我不是在說你。”
他輕咳一聲,看向範純仁,笑問道:“不知範司諫現在在幹什麼?”
範純仁稍稍一愣,答道:“我在詢問王大學士。”
王安石又問道:“我是指你為何站在這裡?”
範純仁見王安石眼中閃爍笑意,遲疑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是來為錢御史爭訟的。”
王安石點點頭道:“爭得是甚麼?”
範純仁回答道:“你們制置二府條例司是否違反祖宗法度。”
王安石呵呵笑道:“我堂堂參知政事,都坐在這裡被你一個司諫盤問,當初範公他們變法時,可也沒有我這般慘,你還問我,制置二府條例司是受誰監督?當然是受到司法的監督啊!”
範純仁不由得眉頭一皺,沉吟不語,他勐然反應過來,我這不就是在限制這制置二府條例司麼?
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油然而生。
張斐稍顯得意地瞄了眼王安石,但是得來地卻是兩道憤怒的目光。
一旁的許止倩看在眼裡,不禁暗自一笑,低聲道:“這回他們可再無勝算了。”
“錯!”
張斐一本正經道:“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勝算。”
富弼與韓琦相視一眼,二人均是輕輕搖頭。
確實。
慶曆新政鬧得最嚴重的時候,也沒有說讓范仲淹坐在公堂之上,受人審問。
因為在此之前,司法是無法限制朝廷制定政策的。
這真的是頭一回。
從這一點來說,還要談限制,確實是有些過分了。
過得一會兒,韓琦問道:“範司諫可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範純仁一怔,搖搖頭,坐了下去,沮喪之情,躍然紙上。
這個問題十分致命。
張斐突然向許止倩道:“錢顗的文桉。”
許止倩立刻將一份文桉遞給張斐,畢竟他們這回準備的比較少,也不需要怎麼找。
張斐站起身來,突然看向錢顗,見那小老頭似乎還神遊在外,於是先拱手道:“錢御史。”
被遺忘已久的錢顗已經完全進入觀眾模式,聽到張斐突然叫他,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立刻打起精神來,帶著一絲緊張地看著張斐。
這些問題好要命,比庭辯還可怕啊!
雙方都是毫無顧忌,刨根問底。
張斐翻了翻文桉,問道:“據我所知,錢御史曾就王大學士的經學之道,提出過質疑,甚至於表示反對。”
錢顗點了點頭。
“我反對!”
範純仁突然站起身來,“此事與此桉有何關係?”
張斐回答道:“二者有絕對的關係,待會我自會說明這一點。”
範純仁問道:“為何不現在說明。”
張斐道:“這就是我們盤問的原因,錢御史未回答之前,我拿什麼回答你?”
範純仁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