頊一怔,“立法會議?”
“不錯。”
張斐點點頭,道:“由陛下你親自主持,雙方用答辯的方式來商討立法、修法,雙方都可以向對方提出問題。
屆時到底是執行問題,還是法律的缺失,便可一目瞭然,也可以及時解決一些嚴重的問題,甚至可以瞭解清楚,到時新法在各地的具體情況。
關鍵,這也能陛下你清楚的知道,各地百姓到底是什麼情況,而不至於受人矇蔽,頒佈錯誤的政策。
其實古代許多帝王,也都想做一個聖明之君,可往往是得知一些偏面的訊息,而導致政策的失誤。”
趙頊聽得是頻頻點頭,他雖然即位才兩年,但是是深有感觸。
同樣一件事,革新派和保守派就是不一樣的看法,而且都說很有道理,他也不知道該聽誰的。
“但是。”
趙頊又稍顯疑慮,“這底層的官員,可都畏懼宰相,只怕到時他們不太敢說實話啊!”
言下之意,上下級坐在一起,還不是早就商量好的,演給他們看。
張斐笑道:“故此陛下要引入第三方,來向他們兩方提出問題,迫使他們不敢暗通款曲。”
“第三方?”
趙頊問道:“這世上還有人不怕宰相嗎?”
張斐點頭道:“有。”
“誰?”
“就是那些考生。”
張斐道:“首先,那些考生也是來自各地,他們也清楚各地百姓的情況,其次,他們個個年輕氣盛,又不是官員,不需要畏懼那些宰相。”
“誰說的。”
趙頊哼道:“許多考生還未參加科舉,就已經被朝中宰相給收為女婿。”
張斐眨了眨眼,“真的假的?”
趙頊道:“這你都不知道嗎,富弼當初不就是被晏殊一眼看中,然後被收為女婿嗎?”
“難怪那些考生這麼努力,不惜寒窗十年,原來都是不想努力了。”
張斐眼巴巴地看著趙頊,“陛下,你說我現在參加科舉,會不會年紀太大了一點。”
趙頊一愣,呵呵道:“年紀倒不算大,但也沒有人敢打你主意。”
“為什麼?”
“你不是已經成為許家的女婿了嗎?”
“呃。”
張斐猛然反應過來,是呀!雖然我沒有參加科舉,但我也是吃上了軟飯,只可惜許家的飯,太清淡了一點,還得我自己努力啊!唉。
“行了。”
趙頊擺擺手,“科舉之事,你就別想了,就你那文章和文筆,實在是!”
張斐一本正經道:“陛下,我覺得我朝科舉存有很大問題,看什麼文筆,就還不如以貌取人,那我絕對高中。”
趙頊呵呵笑道:“言之有理,下回上課,你就談談這個問題。”
“呃方才說到哪裡了?”
“考生。”
“對對對!”
張斐道:“在我看來,考生們的首要需求,不是給宰相當女婿,他們的首要目的是科舉及第,這個可就掌握在陛下手裡。
如果他們在立法會議上面的問題,將會直接影響到陛下對他們的看法,就算是面對老丈人,也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而且以我對那些考生們的瞭解,他們個性非常張揚,愛表現自己,只要讓他們上,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刁難宰相和官員的。
如此才能夠獲得名氣。”
趙頊稍稍點頭。
張斐又趁熱打鐵道:“如果陛下還不放心的話,甚至可以隨機抽取一些經常去各地做買賣得商人,入場進行提問,但不能讓商人露面,要是露面的話,估計他們就不敢提問了,可以讓他們躲在簾子後面發問。”
“如此倒真是可行啊!”
趙頊聽得是直點頭,“其實不管是否基於法制之法,都可以如此立法,正好科考也是三年一次,也並不會給財政增添太多負擔。”
這帝王之術,可不是像那老朱一樣,將所有權力都抓在手裡,要還想幹好的話,那隻會將自己活活累死,實事求是來講,也根本就做不到。
統治的藝術始終是在於平衡和制衡。
即便富弼他們是為了制衡皇帝,要奪這立法權。
可以啊!
我特麼找一群人來盯著你們。
在這個立法制度下,趙頊根本無須拽緊那立法權不放,因為底層官員想要升遷,必然是得到他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