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斐忙道:“這一點還請岳父大人放心,如果官家真的要走這一步,一定會換個人去,不會讓我去背這鍋的。”
許遵錯愕道:“你怎知道?”
張斐笑道:“因為能夠承擔罪責的,那朝中比比皆是,所以,官家不會讓我去幹這種事的。”
許遵想想也對,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笑著點點頭:“但是你也要切記一點,一定不能做出任何妥協,否則的話,這事將會困擾你一生,你如今在朝中得罪這麼多人,他們一定對你橫加指責,讓你在朝中待不下去。”
張斐點點頭,“岳父大人的話,小婿定當銘記於心。”
與許遵談過之後,張斐便回屋去了。
“爹爹方才與你說了什麼?”
剛剛進門,就被許芷倩給纏住。
張斐笑道:“岳父大人只是擔心我成了千古罪人。”
許芷倩眨了眨眼,稍顯不滿道:“那爹爹可也太瞧不起人了。”
張斐呵呵道:“還是夫人瞧得起我。”
許芷倩道:“就你的口才,他們應該擔心契丹人。”
張斐哈哈笑道:“你就是再拍馬屁,我也不會帶你去的。”
許芷倩道:“為何?”
張斐道:“這可是外交事宜,我本身就不太莊重,要還帶著你去,不得被人罵死,再說,我還需要你留在檢察院,協助岳父大人,可別讓人有機可乘。”
許芷倩抿了下唇,“你說得也有道理,好吧,那你可得事事小心。”
趙頊在於張斐談過之後,便立刻在朝堂上宣佈,將委派張斐前去邊界與遼國洽談河東邊界事宜,同時委派瀛洲知州韓縝攜帶國書去遼國京師。
這立刻引發極大爭議。
對於派韓縝去,大家倒是認可,畢竟那就是一個跑腿的活。
關鍵是讓張斐去跟遼人談。
這?
沒有聽說張斐還有這技能啊!
這麼大的事,怎麼能夠派一個外行人去,關鍵他還這麼年輕,不得輕鬆被遼人拿捏麼?
不管是王安石,還是司馬光,文彥博他們都是極力反對。
然而,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除他們之外,幾乎所有大臣都支援讓張斐去。
各種吹捧之言,不絕於耳。
張斐的口才,百年難得一見。
還說領土爭議,那就是法律問題,張斐就是最適合的人選。
張三可是一代宗師,自古以來,哪個宗師不是外交高手。
也該讓遼人嚐嚐我張大珥筆的手段。
甚至那拿出富弼舉例,富弼第一回出使遼國,也沒有到四十歲,張斐二十七八,不也沒到四十歲,這是有先例的,派年輕人去才是王道啊!
什麼鬼?
司馬光他們都懵了呀!
張三在朝中什麼時候有這麼高的人氣。
這支持者甚眾,關鍵趙頊還表示非常認同他們說的,也是非常堅決地要讓張斐去。
史館。
“喲!是王相公,失禮!失禮!”
一個史官見到王安石急匆匆而來,趕忙行得一禮。
王安石神色焦急道:“張檢控可在?”
“在的。”
話音未落,就覺眼前一晃,王安石已經入得室內。
來到室內,只見一群官員坐在那裡拼命的翻閱史書,唯獨一人在那裡呼呼大睡。
不是張斐是誰。
“這臭小子!”
王安石悄悄來到張斐邊上,見他還睡的那麼香,就覺手癢癢,再也忍不住了,是不重不輕地拍了他一下肩膀。
“什麼?”
張斐猛然驚醒過來,舉目四處張望,忽見一張老臉懟到自己面前,嚇得一驚,倏然跳起,定眼一瞧,“王王學士。”
拍你一下,你嚇成這樣,這德行能跟遼人去談嗎?王安石心下惴惴,皺眉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睡覺!哦不。”
張斐一抹口水,趕緊站起身來道:“翻閱河東地界的記錄,這不是不是官家讓我去談判麼,我我得做準備啊!”
王安石道:“但是你在睡覺?”
“呃只是瞌睡,其實其實我先前在看。”
張斐尷尬地拿起桌上的那本書來。
他其實很有查資料的耐心,畢竟律師出身,但問題是,如今地理記載實在是,晦澀難懂,完全不知道那些地方在哪裡,很快就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