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權就是士大夫集團的權力根源。
這將會打破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平衡。
文彥博又看向富弼,“富公,也許你才是對的。”
富弼一怔,旋即又緊鎖眉頭,淡淡道:“同樣的錯誤,你還想再犯一次嗎?”
與往常一樣,朝中每回出現大地震,張斐都猶如局外人一般,專注於自己的事。
近日他一直在忙著學貸一事,近日他又來到白礬樓,與樊顒做最後的洽談。
這回樊顒等商人都沒有太多掙扎,他們主要就一點提出質疑,就是如何保證自己的受益,張斐也告訴他們,將會設立各種考試,儘量將錢借給那些資質較高的學生。
同時讓他們按照當下賬房、茶食人的工錢,來計算利息,以較壞的結果,來計算利息,如此可以更加確保他們到時能夠還得上。
畢業之後,進不了國子監,當不上官,做個賬房應該是沒問題吧。
幾番商量之後,樊顒等商人也就答應了下來,其實相比起之前那幾筆大買賣,這都是小錢啊!
“唉這朝廷還真將我們慈善基金會當成小金庫,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樊顒感慨道。
張斐突然站出腳步,抬頭看去。
樊顒一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但見頭上懸著一塊匾額-——上善若水。
張斐笑道:“想一想,為什麼慈善基金會能夠拿出這麼多錢來。”
樊顒尷尬一笑,“這倒也是。”
要是沒有朝廷的支援,這慈善基金會怎麼可能發展的起來。
張斐又道:“更何況,投資教育,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有些人想投錢進去,都還沒有這個資格。”
“那倒是的。”
樊顒直點頭。
“行了!”
張斐道:“此事你們去安排吧,我就先回檢察院了。”
“三郎慢走。”
回到檢察院,只見裡面多出許多陌生面孔。
“張檢控回來了,這國子監的學生來報道了。”
王鞏迎上前來,指著那十餘張陌生的面孔。
那十幾人立刻上前來,“學生見過老師。”
“等會。”
張斐詫異道:“我什麼時候變成你們的老師了。”
其中一人道:“學生們在律學館都是學習老師的法制之法,理應尊稱老師。”
全都是法制之法的門徒。
他們這些天之驕子,《宋刑統》早就是倒背如流,他們進入國子監,主要學習法制之法,以及研究皇庭的案例。
他們稱呼張斐為老師,也是理所當然的。
“隨便你們吧。”
張斐又道:“不管你們叫什麼,該乾的活,是一件也不會少的。”
說著,他又看向齊濟,“齊督察,給他們找點活幹,先安排他們去巡視牢獄。”
齊濟笑著點點頭。
這可真是一個好活啊!
張斐又向那些學生問道:“你們可知,我為何安排你們去巡視牢獄嗎?”
十幾人紛紛搖頭。
張斐道:“法制之法的理念是什麼?”
“捍衛每個人的正當權益。”
“那麼犯人是否具備個人的正當權益?”
“具備。”
想了一會兒,他們才鼓起勇氣回答道。
張斐道:“當然具備的,因為如果我們不去捍衛犯人的正當權益,那麼我們就無法阻止冤案的發生。”
“老師的教誨,學生定當謹記於心。”
“在這裡還是叫我張檢控吧。”
“是,老師。”
“???”
張斐一翻白眼,也懶得計較,“快去準備吧。”
這些學生激動地隨著齊濟離開了,一上來就有活幹,可真是太幸福了。
他們這些學生,還未被磨平稜角,心懷抱負,真是幹勁十足。
他們走後,王鞏突然道:“張檢控,你可有聽聞關於審刑院的訊息?”
張斐問道:“什麼事?”
王鞏眉頭緊鎖道:“據說朝廷打算將審刑院、大理寺全部改為皇庭,倘若是真的,那我們公檢法將完全獨立於行政之外。”
張斐一怔,心道,這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了。嘴上卻問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王鞏愣了愣,“我還想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