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耳邊說了幾句。
張斐點點頭,又向那些商人道:“行了,行了,你們去忙你們的,我這裡還有事。”
這些富商只能悻悻離去。
張斐搖搖頭,心道,急什麼呀!能少得了你們的嗎?
他們走後,只見四個身著緞子的中年男人入得屋內,這幾個張斐也算是知道,其中三個都是京城有名的大地主,剩下那個更是張斐的老熟人,李國忠。
一番行禮後,張斐請他們坐下,又問道:“不知四位因何事要控訴朝廷?”
那三個員外立刻看向李國忠,李國忠道:“張檢控,是這樣的,我們認為今年田稅非常不公平,也與稅法不合。”
張斐愣了下,“此話怎講?”
“根據新稅法,是以總收入來計算的,是否?”
“是的。”
張斐點點頭。
李國忠道:“但是在田契方面,但卻又是固定的稅額。”
張斐笑道:“李行首,你不會是希望稅務司拿著每畝所產的糧食,都去稱一下吧。”
“當然不是。”
李國忠搖搖頭,道:“但是朝廷也應該考慮到災荒年間,這田裡欠收,就比如今年,由於旱情,今天田地裡收成就只有平常的三成左右,若按照田契來徵稅,這不公平啊!”
張斐微微皺眉,突然向許芷倩道:“芷倩,你去將新稅法拿來。”
許芷倩微微一翻白眼,你自己擬定的,你不記得了。
李國忠突然道:“我這已經為張檢控準備好了。”
說罷,他將一本稅法遞給張斐。
張斐接過來,“正版?”
李國忠笑道:“反正我是從正版書鋪買的。”
“那就一定是正版。”
張斐翻開一看,但見那句關於田稅的計算,是寫在括弧裡面。
李國忠道:“在這稅法中,只是寫明田稅的計演算法,而且是寫在總稅裡面的,在這災荒年間,田裡普遍欠收,而且只有往年的三成,這理應是要另行計算。”
張斐沉吟片刻,問道:“你們可有去稅務司問過?”
李國忠點點頭道:“稅務司說他們沒有接到任何命令,將會照常收稅。”
張斐點點頭,又道:“這我還需仔細研究一下,有結果我會另行通知你們的。”
李國忠拱手道:“有勞了。”
他們走後,許芷倩立刻問道:“這稅法不是你定的嗎?”
張斐點點頭道:“是呀!其實我這麼寫,也是這麼個意思,如果單獨另寫的話,那麼在災荒年間,要減免農稅,就沒有法律依據,所以我故意寫在一起。”
許芷倩納悶道:“可你當初說服朝廷給一百錢日薪,就是為了今年不減稅。”
張斐尷尬一笑,“如果我說我忘記了這茬,你信不信?”
許芷倩搖搖頭道:“我不信。”
“但這就是事實。”張斐搓了搓額頭。
“啊?”
許芷倩道:“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能去說服朝廷,減免田稅,這官司要打起來,朝廷是很難贏的。”張斐嘆了口氣,“這些大地主變聰明瞭呀!不過也該給他們嚐嚐公檢法的甜頭。”
沒有辦法,張斐只能跑去三司,找薛向洽談,因為目前王安石等宰相,都忙於應對遼使,此外,張斐也更願意跟薛向談,因為薛向也是一個實在人。
三司。
“朝廷都已經拿出數百萬貫來賑災,如今普通農夫也能夠交得上稅,他們卻還想要減稅,這真當朝廷是開善堂的嗎?”
薛向一聽這話,頓時就火冒三丈,真的是欺人太甚啊!
張斐笑道:“三司使,這倉庫稅已經令他們損失慘重,同時也為朝廷節省許多運費,他們囤積越多糧食,朝廷就必須從江南運送更多糧食上來。
此外,減少稅收,無論是主戶,還是普通百姓,就有更多的錢去購買貨物,這有利於商業發展,而且會進一步加劇,錢幣的匱乏,會有利於稅幣的推廣。
我敢保證,此番秋稅過後,一定會出現錢荒,只要稅幣多留在市場上,那麼就這一刻而言,朝廷是不會虧的,未來三年,稅收一定會增長,就能夠輕易的抹平今年債務。
最主要的是,他們說得確實有道理,如果是商人做買賣將錢賠了,他們也交不了多少稅。”
薛向卻是問道:“所以,張檢控不是認為他們能夠打贏這場官司,而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