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斐撓了撓脖子,坐了下來,從曹棟棟手中奪過酒壺來,給自己斟上一杯,憋了半天才道:“但我可沒有教你,大肆宣揚自己妻妾成群,放蕩不羈,你現在是警司,不是衙內,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你難道沒有看見,不是所有百姓都支援你。
你可還記得,當時我用這一招的時候,對你都是有所隱瞞的,以至於你在堂上會表現出一種委屈、憤怒、受冤枉的感覺,這才是此招的精妙之處。”
曹棟棟立刻道:“這我怎會不知,你的這一招,我可是研究了很長時日,其實我方才也有表現出憤怒,但是小春讓我再表現出一種放蕩不羈來。”
“這都是因為你自個本性難移。”
只見符世春走了過來。
許芷倩嘀咕道:“好了!犯罪嫌疑人已經全都到齊了。”
張斐問道:“小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符世春坐了下來,將整件事情的大致都說了一遍。
原來那幾日因為裁軍一事,導致那些兵痞四處鬧事,可是把馬小義激動壞了,到處抓人,坐在辦公室的曹棟棟看著很是手癢,於是也出門找活。
其實他並不是因為放衙,跑去南街尋歡,而是特地跑去南街看能否英雄救美,因為他知道那種煙花之地,發生事故的機率非常高。
而且,他還借用汴京便衣警察的思想,故意穿著便服去。
結果還真給他逮著一個機會。
符世春來此目的,就是盯著曹棟棟的,對於曹棟棟帶來的犯人,是格外小心,當時符世春就有防備,害怕別人會利用這一點,來對付曹棟棟。
果然,當符世春偷偷接洽韓冬娘時,就發現韓冬娘已經被人威脅過,於是他利用韓冬娘想離開萬花樓的心思,又將韓冬娘拉到自己這一邊來,讓她如實做供。
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幕。
許芷倩當即質問道:“既然你明知韓冬娘受人威脅,為何不讓她在庭上說出此事來。”
符世春道:“那是因為對方只是利用萬花樓老鴇的嘴去威脅韓冬娘,如果在庭上,老鴇不承認,我們也沒有證據,將他們治罪。那我尋思著,就不如借利用這一點,去迫使老鴇解除與韓冬孃的契約。”
許芷倩蹙眉問道:“那你可知真兇是誰?”
符世春搖搖頭道:“那老鴇死也不肯說出幕後主使者。”
張斐嘆了口氣,“想必他們也因此發現這個問題,其實可以利用法律來對付公檢法,且如今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今後你們可得萬分小心。”
符世春道:“這也是我讓衙內在庭上那麼說的原因,這廝本性難改,我認為與其掩蓋他的那些喜好,就還不如藉此案,大大方方說出來,畢竟此案是對他是非常有利的。”
這廝在搗鼓風月報時,就已經非常熟練的幫歌妓豎立各種人設,將這些風月新聞充滿趣味。
張斐點點頭,偷偷瞄了眼曹棟棟,但見這廝搖頭晃腦,自顧喝酒,一點也不在意,暗自一笑,是呀!這廝從不在乎百姓到底會如何看他,他最在乎的是曹太后的看法。又道:“目前還只是僅限於城內,便與控制,但是接下來的秋稅,可就要覆蓋整個河中府,而如今對方發現這個攻擊點,在秋稅一事上面,你們一定要萬分小心。
記住一點,皇家警察只負責被動計稅,而不要主動去盤查百姓,一切問題都等到事後,再做打算。”
在古代,收稅永遠是矛盾的根源所在,且涉及面太廣。
曹棟棟大咧咧道:“這你放心便是,咱幹過一次,知道怎麼幹,不會出錯的。”
馬小義一手托腮,趴在桌上,“三哥,你都還沒有評價俺今兒表現如何,那些回答,可都是俺自己琢磨出來的。”
張斐愣了下,旋即笑道:“非常不錯。今後馬警長可長期代表警署來庭上作證,協助皇庭審案。”
馬小義頓時精神一振,坐直身體,“真的麼?”
張斐笑著點點頭,道:“我會幫你好好在打造一下那個席位的。”
馬小義激動道:“多謝三哥。”
張斐又看向符世春道:“小春哥,你最近可能會比較忙。”
符世春立刻道:“我現在已經很忙了。”
說著,他偷偷瞄了一眼曹棟棟。
張斐道:“但是沒有辦法,我們皇庭準備與檢察院、警署合作,擬定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你們警署在第一線,有著充分的經驗!”
“我沒有多少經驗。”符世春直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