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更喜歡看張斐審案,主要是因為四小金剛的行為舉止,還是比較嚴肅的,可不敢隨便開玩笑,也就沒有張斐的親和力。
等到張斐來到庭上,大家立刻起身,這都已經形成一種條件反應。
“諸位請坐。”
張斐伸手示意了下,然後與他們一同坐下,稍作整理後,張斐拿起久違的木槌重重一敲,朗聲道:“今日本庭要審理的是,河中府二十八鄉控訴府衙和轉運司擅弄職權,非法賦斂,聚斂財富。
但由於此案關乎到河中府的百姓,本庭長仔細斟酌之後,認為也應該給予百姓一席之地,故此本庭長決定從門外的觀眾中,挑選出十五男五女作為助審團,加入到審理當中來。”
“我來!”
“選我!”
“張庭長,選我。”
門外觀眾們頓時變得擁擠起來,就沒有一個怯場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張斐坐在上面的。
早就門口等候的馬小義,嚷嚷道:“別擠!別擠!誰要再擠,我就偏不選他。”
當即無人敢動。
馬小義當即跳上邊上的長椅,目光在人群中搜尋半響,手在人群中點著,不一會兒,就選出十五男,五女出來。
範鎮、李敏、蘇轍紛紛注視著這二十人。
這一看打扮,又是各種職業組合,屠夫、書生、貨郎、農夫、木匠、以及這手裡還提著菜,肩膀上還搭著抹布的大娘們。
真是相當隨意。
門前站著一個老夫子便質疑:“張庭長,你這選得全都是市井之民,他又怎懂得大道理,你應該選一些讀書人進去。”
第一回挑選助審團,門口確實沒幾個讀書人,但這回不一樣,門前站著許多鄉紳,但一個也沒有選到,這令他們鄉紳感到很沒面子啊!
張斐瞧了那人一眼,笑道:“尊者未見,這讀書人不全坐在裡面的嗎?”
說著,他指了指範鎮、蘇轍等人。
那老者頓時尷尬不語。
等到那二十人入座後,張斐又向他們道:“今兒可能要耽誤大家一些時辰,非常抱歉,不過在審完之後,我們皇庭將會每人給予兩百錢,當做出庭費用。”
還有錢拿?
一個大娘激動拍著大腿,咧開嘴笑道:“張庭長哪用得著抱歉,是我們該感謝張庭長。”
“不謝!這是應該的。”
張斐又道:“但是在這審問期間,如果我沒有問你們話,你們切不可大聲說話,知道嗎?”
“省得!省得!俺不說,俺不說。”
“很好!”
張斐又拿起木槌輕輕一敲,“正式開庭,先由二十八鄉的僱傭珥筆範先生髮問。”
畢竟年紀和地位擺在這裡,他還不太好直呼範珥筆。
範鎮緩緩站起身來,拱手一禮,又道:“張庭長,老我想請轉運使元絳出庭作證。”
張斐點點頭,立刻傳轉運使元絳出庭。
過得片刻,元絳來到庭上。
雖然談不上知己老友,但也算是共事過,二人簡單寒暄一兩句,範鎮便開始發問。
“元學士,根據我們所查,關於那道針對宗法規定利息的禁令,雖然是以官府的名義下達的,但卻是在你們轉運司的強烈建議下,不知是否?”
元絳點點頭道:“是的。”
範鎮又問道:“敢問元學士入仕至今已有多少年?”
元絳想了想,道:“四十年左右。”
範鎮道:“聽聞元學士曾輾轉多地擔任判官、知縣、知府,不知是否?”
元絳點點頭。
範鎮又問道:“不知在這期間元學士可有明文禁止過任何宗法,亦或者建議他人禁止任何宗法?”
元絳不禁有些遲疑。
張斐小聲道:“看不出這老頭挺厲害的。”
蔡京回過頭來,小聲道:“學生打聽過了,這範學士因觸怒王學士,又被調往檢察院待了一個多月。”
“一個月,那也很厲害了。”張斐點點頭道。
許芷倩小聲道:“範學士當年可是進士第一名入仕,當然厲害。”
張斐釋然道:“原來是狀元。”
那邊元絳猶豫半響,搖頭道:“沒有。”
範鎮微微一笑,道:“本人與元學士一樣,之前為官數差不多四十年,也是從未見到官府明令禁止宗法之事,甚至都很少去過問,畢竟這國有國法,家有家法。故此範某非常好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