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債累累,民不聊生。
然而,京東東路財政是增長非常明顯,不用想也知道,趙頊會偏向哪邊。
就算負債累累,也是有所得,你那邊支出增加不少,卻沒有看到成果啊!
在司馬光的催促下,張斐一行人也只能日夜兼程地趕路,忽忽數日,終於抵達汴京的郊外。
剛剛入界,就被一人給攔了下來。
正是司馬光。
“哎呦!司馬學士。”
張斐下得馬車,快步上前,行得一禮,又往司馬光身後瞧了瞧。
司馬光愣了愣,“你在瞧什麼?”
張斐道:“司馬學士在此,不是在為那些準備去往河中府學習公檢法的青年才俊送行的麼?”
“?”
司馬光咳得兩聲,帶著一絲愧疚道:“這並非是我有意拖延,我其實是在為你著想。”
張斐一本正經道:“願聞其詳。”
司馬光尷尬地瞧他一眼,也是認真地解釋道:“我之所以未來得及派人去,那是因為我想挑選出一批才華、品行上佳之人,防止公檢法裡面出現害群之馬,畢竟你一個人在河中府,也看不過來,若是去了一些心術不正之人,很可能會使得你的努力付諸東流。
而品行上佳之人,縱有錯誤,也不會破壞公檢法。其實這人選原本也已經定下了,只是後來我又聽說,你自己培養了一批人才,故此我將那些人派去了青州。”
“原來是這麼回事。”張斐稍稍點頭,然後道:“我完全贊同司馬學士所想。”
“真的?”
司馬光自己都不相信。
張斐非常嚴肅地點點頭道:“真的。對於公檢法而言,天賦只是其次,關鍵是嚴謹、品行。這也是我從河中府得來的經驗,河中府法院學的學生,天賦是遠不如蔡卞他們,但他們同樣也能夠做好這分內之事,只是需要耐心和虛心。故此我建議往後公檢法在人選方面,都應該如此。”
司馬光見張斐也不像似在開玩笑,不禁感到十分寬慰,真是理解萬歲,笑著點點頭道:“難得你能想得這般透徹,我是甚感欣慰啊!”
張斐點點頭,又問道:“那司馬學士為何在此?”
司馬光神情一滯,突然激動道:“我在這裡,當然是為了等你啊!”
“等我?”
張斐頓時受寵若驚道:“張三何德何能,敢勞司馬學士來此相迎,張三真是愧不敢當啊!”
司馬光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說,你怎麼不明年才來。”
“呃。”
張斐訕訕道:“我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讓我回來,我那邊的事,都還沒有處理妥當。所以。”
“行了,行了,這怪不得你!”
話說至此,司馬光左右瞄了眼,突然一把抓住張斐的袖子,“咱邊走邊說。”
便是拉著張斐上前。
許芷倩只能吩咐龍五驅車,慢慢跟在後面。
張斐問道:“怎麼?青州那邊遇到麻煩了嗎?”
“這不都怪你小子。”司馬光哼道。
“司馬學士明鑑,我來信是說,京東東路必然出問題,但沒有說讓公檢法單獨去青州啊!”
張斐是一臉委屈道。
司馬光道:“你以為我想,這不都是讓那王介甫給逼的,況且,若是公檢法離了你就不行,那還有什麼必要推行下去嗎?”
張斐點點頭道:“這事我已經聽說了,但我只是想說,青州的問題也不能怪我啊。”
“不怪你怪誰。”司馬光道:“你那判決,根本就無法執行,範純仁他們要是這麼判,即便官府願意賠償,青州財政必然會出大問題,到時人人都會指責,這都是公檢法導致的,後果不堪設想。”
張斐道:“司馬學士,我一個人在那邊,只能做到如此。”
司馬光道:“我沒說你做的不好,恰恰相反,是你做得太好,可是其它皇庭也得遵循你的判例,但問題是他們做不到,財政什麼情況,你難道不清楚,這怎麼去賠償。”
張斐緊鎖眉頭道:“其實當時我也是利用新政,才獲得如此成功,因為當時元學士去到那邊,也追求在河中府立足,他偷偷借我的判決,去團結那些官員,後來我又去跟他私下商量,先將解決問題方案商量好,我再去判的。”
他與元絳的勾當,是不需要瞞著司馬光的,他在京城就這麼幹過,他是一個臥底,他跟王安石的關係,也從未破裂,司馬光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