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趙頊偏頭看了眼旁邊的藍元震。
藍元震立刻道:“太后,張三從來都是最後才到,只有別人等他的份。”
趙頊隱蔽瞪了他一眼。
曹太后倒也不計較,呵呵道:“上回在國子監聽課,老身就已經領教過了。”
又過得一會兒,終於有人來報,張斐已經到了,這聽證會也馬上要開始了。
永遠不遲到,但也絕不會早到。
由於這是一場完全對外公開的聽證會,故此是安排在前院,等到趙頊和曹太后來到前院時,這裡已經是人聲鼎沸,看那座椅的佈置,與庭審確實有很大的不同,沒有設珥筆席位。
中間一張長桌,五張椅子,左右兩邊各放著兩副桌椅,程昉和程頤分別坐在右首和左首,邊上都還空著一張,看著像似辯論大賽。
周邊也擺放著很多靠背椅,但是相比起庭審,這回他們離的非常近,王安石與革新派全部坐在右邊,司馬光與保守全部坐在左邊。
在這件事上面,幾乎是沒有中間派的。
趙頊和曹太后並沒有顯身,而是悄悄坐在後面正席後面的大堂內,看到這涇渭分明的朝臣,曹太后是憂在心裡。
過得一會兒,許遵、張斐、王鞏,以及兩位筆錄檢察員來到正席上。
程昉、程頤目光同時鎖定在許遵身邊的年輕人,這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年輕,關鍵張斐這廝總是刮鬍子,臉龐永遠都是白白淨淨的,看著比瘦黑的程昉更像一個宦官。
其餘官員也都在打量著張斐的神色,希望從他臉上看出一些玄機,可是這五人都是面帶微笑,非常輕鬆,向他們頷首示意後,便忙著自己的事,真的好像只是照例行事。
倒也沒有人起立回禮,而在這裡張斐也不敢囂張,畢竟左右兩邊全都是王公宰相。
坐下之後,王鞏與許遵交流兩句,便站起身來,宣讀這聽證會的規矩。
跟庭審差不多,不得喧譁吵鬧,不得妨礙聽證秩序。同時必須遵從主證人的命令,未得允許,不得擅自發言,也不能無故離席,否則將視為放棄聽證權利。
聽完這規矩,立刻便有人問道:“也就是說,可以不進行作證?”
張斐笑著回答道:“當然是可以的,因為聽證會目的是希望給予每位當事人最為公平的對待,如果當事人並不珍惜,那我們也犯不著強制他們留下來參與這聽證會。”
語氣非常溫和,但每個人都聽出這其中的威脅之意,聽證會是讓你們自證清白,你還要走,那你就走吧,等結果出來,進入司法程式後,那你可就別哭。
到時可就不是請你過來,而是押著你來。
宣讀完規矩後,許遵便敲了下木槌,宣佈這聽證會正式開始,然後就看向身旁的張斐。
他的責任就是主持,維護秩序,幹活的可是張斐。
張斐先是向左邊的程頤問道:“程頤,你目前擔任什麼職位?”
這種直呼其名的詢問方式,令崇尚禮法的程頤愣了下,旋即起身拱手回答道:“不才,程某目前在澶州擔任團練副使。”
張斐笑道:“程副使只需要坐在那裡,如實回答問題就行,不需要有太多禮儀上的行為。”
程頤反問道:“為何?”
好似在問,這裡就不講禮嗎?
張斐道:“因為我認為遵守聽證會的規則,才是對彼此,以及對在場所有人最大尊重,不知程副使怎麼看?”
程頤沉吟少許,笑著點點頭:“張檢控言之有理,冒犯之處,還望張檢控包涵。”
張斐伸手示意道:“程副使請坐。”
“抱歉。”
程頤再度拱手一禮,然後坐了下去。
呂公著低聲道:“看來在這種場合,誰也不是他張三的對手。”
司馬光憂心忡忡道:“這還不算什麼,但願待會正叔可別回答錯了。”
他再三叮囑過程頤,但程頤是完全不當回事。
張斐又再詢問道:“程副使,近日有人狀告你,在去年十一月中旬,你鼓動黃河水兵的潰逃,且容留潰逃的水兵,不但耽誤朝廷工事,還有犯上作亂之嫌,對此你有何解釋?”
程頤正襟危坐,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的確是有開城門容留潰逃的水兵,但我只是為求避免水兵譁變,才決定這麼做的。”
張斐問道:“可否具體解釋一下。”
程頤道:“記得當時是有吏來報,說是正在疏通三股河的黃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