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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七章 破例不是破壞

張斐搖搖頭道:“不,從司法來看,這就是官府錯判所導致的。”

趙抃質疑道:“難道基於奸從夫捕的原則,就可避免這一切?我看也未必啊!”

張斐笑道:“我指得並非是能否避免這一切。”

趙抃問道:“那你指得是什麼?”

“保護這一切。”

張斐道:“這個原則的立意,就是擔心會出現羅織冤獄的情況,所以立此原則,給予丈夫和妻子一種自我保護的權力。也許避免不了一些流言蜚語,也許會發生同樣的事情,但這都不是剝奪這項權力的理由。

而在此案中,柳青是完全喪失保護自己和保護妻子的權力,他只能默默承受這一切,但他本應該是擁有這權力的,這是法律賦予的。

祥符縣皇庭對於此案的每一句解釋,其實都沒有說明,是基於什麼理由去剝奪柳青保護自己和妻子權力,他只是說明是基於什麼理由去懲罰柳秦氏。

從而導致,這一紙判決,不僅僅懲罰柳秦氏,同時將這一個家庭也給毀於一旦,而這恰恰就是奸從夫捕所要保護的。”

說到這裡,他環顧四周,朗聲道:“我希望大家都能夠明白一點,這是一個關於司法條例的上訴,而不是要為何人伸冤的上訴。

庭長在遇到某些特殊情況,是不是可以破例判決?這是可以的,但也必須謹慎使用,並還要受到督查。

關鍵,破例判決至少要遵循一個原則,那就是你的破例判決,一定還是為求保護此律例所要捍衛的內容。簡單來說,就現有的法律條例出現漏洞,捍衛不了所要捍衛的內容,逼不得已,才破例判決。”

趙抃微微點頭,是若有所思。

又聽張斐繼續說道:“我在河中府擔任大庭長時,因為擁有判例權,故此我有給出一些原則和解釋,當然,我也在立法會為此做過解釋。但各位可以去仔細看看,我給出的原則和解釋,都是捍衛原有律例所要捍衛的內容,我只是完善,或者補充,但並無改變條例的核心訴求。”

說到這裡,他拿出一張文案來,低頭看了一眼,“再回到此案,祥符縣皇庭的破例判決,破的就是奸從夫捕,但是從柳青夫婦的遭遇來看,祥符縣的判決是完全沒有在乎這個原則所要捍衛的內容,他的解釋是在保護另外一些東西。

這不叫做破例,而是叫做破壞,如果這個判決成落地,那麼等於是徹底廢除奸從夫捕原則,而這就是我們檢察院決不能接受的,因為祥符縣皇庭是不具備這個權力的,只有立法會才能夠這麼做。”

王鞏和齊濟不約而同看向張斐,近距離觀看大珥筆,就是不一樣啊!

其實破例判決,沒有一個具體原則,但他這麼說,你決不能說錯,如果破例判決,不是為求捍衛此例所要捍衛的內容,那就等於是直接廢除整條條例。

我的判決,是凌駕於條例之上的。

皇帝都不敢這麼幹。

王安石呵呵笑道:“這番解釋真是真知灼見,這小子又贏了。”

呂惠卿道:“他這是釜底抽薪啊,既然通姦的事實,是不可改變,那麼只要捍衛這個原則,這個判決就不能作數啊。”

王安石笑道:“那是因為他現在是檢控官,如果他還是個珥筆,我相信他不用這一招也能贏的。”

“原來如此。”

司馬光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一直在針對那些傳言,以及柳青的遭遇在做文章,原來他這場官司都是要圍繞著這條原則來進行。”

劉述問道:“所以說,他又贏了?”

司馬光點點頭道:“只有立法會能夠廢除一條律例,庭長是不可能具備這項權力的,當然就不能作數。”

一旁的齊恢聽得一個真切,但他仍舊感到不服,突然站起身來,“張檢控為何不提法制之法?”

司馬光想攔,可惜還是晚了。

其實他一早注意到,張斐從未提到齊恢,他一直是在強調祥符縣皇庭,顯然還是不想給齊恢帶來太多負面影響。

但你齊恢主動站出來,那張斐想護也護不住了。

張斐偏頭瞧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從容不迫地回答道:“因為我覺得提法制之法,對於齊庭長而言可能並不公平,畢竟齊庭長不一定能夠熟練的使用法制之法。”

齊恢笑道:“但我以為張檢控是在避重就輕。”

張斐問道:“齊庭長不妨直言。”

齊恢道:“張檢控方才說得不錯,他的破例判決,是在捍衛別得東西,而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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