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初那個吊樣。
而且這廝真不愧是專業得,會選官司。
這個案子看上去稀鬆平常,就是一樁普普通通通姦案麼,但由於此案是嚴重觸及到禮法,同時又有不少士大夫批判此事,這性質可就完全變了。
張斐就此案提起上訴,在別人看來,這就是再挑戰禮法。
跟齊濟、許凌霄他們預想的一樣,此事一經傳出,立刻就炸鍋了。
審官院。
孟乾生、趙文政幾個官員,站在院裡,一邊曬著太陽,一邊閒聊著。
“真是怪哉?那案子跟張三是毫無關係,而且就連立法會都沒有任何質疑,他為何要上訴?到時無論成敗,他都會得罪不少人。”
謝筠是頭皮都快撓破,也是想不明白。
這意義何在?
裴文笑道:“正是因為大家都認同這個判決,他才要上訴,他就是要壓別人一籌,好像這天下就他一個人通曉律法似得。”
謝筠搖搖頭道:“雖說年少輕狂,但他這純屬自尋死路啊!當年那歐陽晦叔不也是看不順眼,就非得說上幾句麼,結果如何?他的地位可遠不如歐陽晦叔。”
“這樣也好啊!”
趙文政呵呵笑道:“虧咱們還尋思著,要怎麼對付這小子,其實根本就不用咱們操心,他自己就能將自己送進去啊!”
孟乾生道:“趙宗正說得對,他這麼玩下去,遲早會出事的,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政事堂!
“他這純屬是要標新立異,譁眾取寵罷了,比那許仲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文彥博又向司馬光道:“君實,你為何就不阻止他?”
“我何嘗沒有阻止!只是。”
司馬光微微瞟了眼坐在那邊審閱案卷的富弼。
文彥博道:“富公,你支援他這麼做?”
富弼抬起頭,搖頭道:“我可沒有支援他,但是我也無權反對他這麼做,那是他們檢察院的事,只要符合規則就行。”
文彥博捋了捋鬍鬚,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中午,放衙時。
“這幾日多謝各位鼎力相助,今兒在下請客,找個酒樓好好吃上一頓。”
張斐向齊濟和王鞏說道。
二人相視一眼,王鞏連連擺手道:“免了!免了!這官司不結束,我們若是與你出門,只怕我們馬上就會變成孤家寡人啊!”
齊濟直點頭。
這時候,誰敢跟你出門啊!
張斐無奈一笑道:“那行吧,我自個隨便找個店吃點。”
“你先請。”
“至於嗎?”
二人同時點點頭。
“好吧!”
張斐剛剛出得檢察院,便聽得一人喊道。
“臭小子!”
“王學士?”
張斐回頭一看,只見王安石怒氣衝衝地走來。
“你小子是閒得慌嗎?”
“沒有啊!”
“沒有!你去沾那官司作甚。”
說著,王安石又壓低聲音道:“現在京東東路還是一團亂,你還有心情整這一出。”
張斐聽得呵呵直笑。
王安石皺眉道:“你笑什麼?”
“抱歉!抱歉!咳咳!”張斐強忍著笑意,道:“只是因為在這一點上,王學士和司馬學士的看法和語氣,簡直就是出奇的一致,這是我第一回遇到,所以。”
“是是嗎?”
王安石神色一變,立刻辯解道:“不是我跟那老匹夫一樣,而是大多數人都不能理解你為何這麼做。”
張斐道:“就司法而言,我此番上訴,是完全符合規定,皇庭也接受了我的上訴,這就足以,至於別人的看法,那是不會影響到我們檢察院的。”
王安石沉吟少許,道:“所以你是想告別人,檢察院只會照章辦事,而不會受他人影響。”
張斐點點頭:“正是如此,這對於檢察院而言,是至關重要的。”
王安石笑著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錯,這確實很重要,我支援你。”
張斐詫異道:“司馬學士可是一直都不贊成。”
王安石哼道:“就那頭老犟驢,能有我這般開明嗎?哈哈!”
“???”
皇庭。
“你憑什麼接下張三的上訴?”
呂公著用殺人的眼神,直直地看著呂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