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睜圓,狠狠瞪向蘇轍,突然發狠道:“這是當初範公定下的規矩。”
此話一出,張斐一怔,插口問道:“唐司理所言的範公,可是范仲淹宰相?”
“正是。”
唐仲文突然腰板一直。
哇這個瓜不小啊!張斐也驚到了,回頭瞧了眼許芷倩。
許芷倩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
他們都沒有料到蘇轍會從公使院突破,並不掌握這一手資料。
張斐又很是八卦地向前面的四小金剛問道:“你們可知?”
四人均是搖頭。
然而,蘇轍聽到范仲淹時,神情顯得有些猶豫,顯然他是知道這事的。
唐仲文也看在眼裡,當即主動說道:“在慶曆四年,曾有御史彈劾知渭州張亢過度使用公使錢,其中還包括以公使錢資助遊謁文士,而當時範公就為其辯護。
之後仁宗皇帝便頒佈了《賜陝西四路沿邊經略招討都部署司敕》,確定只要公使錢若非自用便可從寬。”
張斐聽罷,又問道:“有這條敕令嗎?”
上官均不太確定道:“應該是有得,因為據我所知,這公使錢確實開銷比較大。”
葉祖恰低聲道:“這可是屬於咱們官員自己的福利啊!”
張斐苦笑道:“原來我不是個官啊!”
“!”
葉祖恰一聽,也對哦,我們皇庭是一點都沒有享受到啊!
豈有此理!
不提還好,一提生氣啊!
此時,庭院外面也響起竊竊私語聲。
鄭獬突然起身道:“一派胡言!範公只是針對這公使錢的使用,許多清廉正直的官員,赴京任命之錢都拿不出,只能求助公使院,關鍵,範公當時所言,與軍費是毫無關係。”
張斐側目看向鄭獬,“鄭學士,希望你不要干擾審問,若有需要,我們會讓鄭學士出庭作證的。”
鄭獬道:“我只是幫忙解釋清楚這一點。”
“多謝鄭學士的好意。”
張斐笑著點點頭,又朗聲向四小金剛,庭錄官員道:“鄭學士所言,只是庭外之言,不予理會。”
幾人點點頭。
鄭獬尷尬地臉都紅了,氣憤地坐了下去。
張斐又向蘇轍道:“蘇檢察長,你可以繼續了。”
蘇轍微微頷首,又面無表情向唐仲文問道:“我問的不是公使錢如何使用,而是你們軍資庫。可有規定,軍資庫將會承擔公使院的支出。”
“!”
唐仲文愣了愣,突然意識到,自己管得是軍資庫,不是公使院,訕訕道:“公使院那邊開銷大,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他只能將責任往公使院那邊推,不然就得軍資庫扛下所有,他扛不起啊!
蘇轍又再問道:“有沒有制度規定?”
唐仲文尷尬地搖搖頭。
蘇轍繼續問道:“不知是否有明文規定,公使院和軍資庫的經費不可相互藉助?”
唐仲文聽得眼中一亮,忙道:“不對!不對!我方才說得不對。其實我們軍資庫和公使院的錢是可以相互藉助的,這可都是有明文規定的。”
張斐聞言一笑,嘀咕道:“看來他進步不小啊!”
許芷倩低聲問道:“怎說?”
張斐身子微微後側,笑道:“待會你就知道了。”
又見那蘇轍繼續問道:“適才唐司理說,之所以軍資庫撥經費給公使院,乃是因為公使院開銷太大。”
唐仲文點點頭。
蘇轍道:“這是早有計劃的,還是臨時的支出。”
唐仲文立刻道:“這當然是臨時的。”
蘇轍點點頭,道:“據我所知,在軍資庫撥出這兩筆錢之前,關於撫卹的申請名單,就已經送到了軍資庫。”
哎呦!完了!這廝真是太狡猾了,竟然陰我。唐仲文心中一凜,又開始裝糊塗,漫不經心道:“我不記得了。”
蘇轍拿起一份文案來,向張斐道:“這是軍營遞給軍資庫的撫卹名單,上面清楚的記載,是在去年十二月十六遞上去的。”
張斐道:“呈上。”
文案呈上之後,張斐看過,然後點點頭道:“關於陳光的撫卹申請,確實是在去年的十二月十六日送達軍資庫的。”
又遞給蔡京他們。
蘇轍又向唐仲文問道:“唐司理,方才你說,當時軍資庫沒有富裕的錢,賬目上的軍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