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是不是自己安排的。
陪他前來的文彥博笑呵呵道:“君實啊!事已至此,擔心也無濟於事,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司馬光苦笑道:“我這是給自己找罪受。”
“司馬學士!”
忽聽得山下一人喊。
司馬光低頭看去,但見劉述走了上來,不禁心想,他怎麼也來了。
劉述可一直看不慣張斐,是不可能來送的。
過得一會兒,劉述來到亭前,微微喘著氣,道:“文公,司馬學士,我方才收到訊息,制置二府條例司正在修訂一條關於借貸的法令。”
“借貸的法令?”
司馬光微微一愣。
劉述道:“好像是說朝廷要對鄉戶放貸,以此來制止那些高利貸。”
“什麼?”
司馬光、文彥博皆是大吃一驚。
文彥博又問道:“訊息可屬實?”
劉述道:“訊息應該沒有錯,但具體條例尚不清楚。”
“他這是瘋了嗎?”
司馬光當即暴跳如雷,“不行,我得去找他問個明白。”
剛準備下山去,忽聽道路上一陣鈴鐺響,偏頭看去,只見張斐騎在馬上,帶著二位嬌妻,緩緩往西駛去。
又想起張斐所憂,就是怕他沉不住氣,撂攤子,導致整個司法改革都功敗垂成,心想,說不定訊息有誤,且看看再說。
其實張斐早就拿定主意,今年肯定是要出門的,因為他心裡清楚,隨著青苗法、市易法的出臺,他是很難留在京城吃三家飯,他就是說破天,也不可能讓他們司馬光、文彥博他們接受青苗法的,同時也沒有辦法讓王安石不頒佈青苗法。
左右逢源肯定會玩不下去。
他只能用這種辦法,先拖住司馬光,讓他留在朝中跟王安石鬥,千萬別走,因為一旦司馬光溜了,朝廷就是王安石一家獨大。
而王安石推崇的法家,而不是法制,是要強權完成變法。
那他的日子可就很難過了。
另外,張斐不阻止高文茵將鍋碗瓢盆都帶上,也是因為他還是想晚點到,大家慢慢走,一邊遊山玩水,一邊趕路。
他們選擇是走洛陽這條路線,還在洛陽玩了四五天,張斐也終於明白,曹棟棟他們為何不帶家屬,沿途青樓,他們都快逛了遍,真是體驗各種風情。
張斐當然沒有陪他們去,而是陪著高文茵、許芷倩賞花,洛陽的花市,可真是全國有名。
行得二十多日,他們終於來到陝西路的地界。
午後,一陣磅礴大雨過後,天邊出現一道彩虹。
曹棟棟和馬小義他們打著飽嗝,從一間破廟裡面行出來,只見那廟裡還冒著青煙,前面他們見烏雲蓋天,他們選在這裡破廟裡面歇息,吃點東西,等雨後再趕路。
濤子立刻過來,“衙內,前面就是平陸縣,不過我們得快點趕路,否則的話,天黑之前趕不上了。”
曹棟棟回頭向廟裡面喊道:“張三,你快點,咱們得在天黑之前趕到前面的平陸縣。”
“來了!”
“小馬,我現在有些不喜歡高娘子了。”曹棟棟埋怨道:“可真是太磨蹭了,還是許娘子好,跟咱們男人一樣,做事從不脫離帶水。”
馬小義沒好氣道:“哥哥,三哥的夫人,你喜歡作甚。”
符世春呵呵兩聲:“小馬,今後你娶親之後,他也會喜歡的。”
曹棟棟哼道:“你夫人我可就不喜歡。”
符世春道:“但是你夫人我喜歡。”
“咳咳咳!”
張斐從廟裡面出來,“我說你們幾個注意點形象好不好?”
曹棟棟道:“不都怪你,磨磨蹭蹭的,要不是你,咱們早半個月就到了。走吧,走吧。”
一行人上得馬車,繼續趕路。
可剛走一會兒,又停了下來。
車內的許芷倩問道:“怎麼了?”
張斐道:“前面好像有輛馬車陷到了路上了。”
許芷倩微微掀開車簾,但見前面兩個大漢正在泥濘、狹隘的道路上推著一輛馬車,而那馬車的一邊木輪是完全陷在泥坑裡面。
曹棟棟本就急著趕路,趕緊吩咐幾個閒漢過去幫忙。
濤子立刻帶著兩個閒漢走了過去。
那兩大漢見有人要來幫忙,是連連道謝。
濤子躬身雙手往撐著車後柱上,用力一推,心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