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
張斐又道:“此桉雖屬刑事桉件,但卻是因家庭矛盾而生,有道是,這清官難斷家務事。本庭長亦不知該如何判決。”
此話一出,全場人皆是一愣。
尤其是蘇轍,不明所以地看著張斐。
你當耳筆出人意料也就罷了,你當庭長還不按套路出牌?
張斐卻不理會他們的眼神,而是轉頭看向左上側的貴賓席,笑問道:“陸茶婆,你們可願意幫本庭長這個忙。”
陸茶婆呆呆問道:“庭庭長,俺俺們咋幫你?”
張斐問道:“你們認為這該怎麼判?”
此話一出,全場人的下巴都給驚掉了。
蔡延慶等一干官員甚至直接站起身來,他們知道張斐肯定有意安排,但卻沒有想到,這作用竟然是幫他做出判決。
蔡京他們也都是回過頭去,驚愕地看著張斐。
要這麼幹得話,還要你幹嘛?
不等陸茶婆開口,那書生便道:“這如何使得,我們怎能幫庭長做決斷。”
“如何不能!”
張斐笑道:“本庭長此番前來,不僅僅是建設公檢法的,也是要嘗試法制之法,什麼是法制之法,簡單來說,就是百姓捍衛自身利益的一種共識,而當這種共識成文之後,就變成了律法,此桉與你們的利益也都是息息相關,同時你們與吳張氏並不相識,更無利益關係,本庭長相信你們會做出理智的判斷。”
蔡卞他們猶如置身在課堂上,聽得是頻頻點頭,蘇轍亦是若有所思。
從法制之法去解釋這個問題,好像還真有些道理。
這裡只有他們能夠很快理解。
其他人都還是懵的。
那些人面面相覷,這真的能行嗎?
張斐又道:“你們不懂也沒有關係,這樣吧,我來說,你們只需從心而動。”
他輕咳一聲,“認為該判吳張氏謀殺之罪的請站起來。”
大家相互看了看,無一人站起身來。
張斐等了一會兒,“認為該判吳張氏過失殺之罪的請站起來。”
那書生和兩個市民緩緩站起身來。
張斐笑著點點頭,又讓他們坐下,然後道:“認為該判吳張氏無罪的請站起身來。”
陸茶婆和屠夫立刻站起身,都不帶猶豫的,其餘還未表態的七人也紛紛站起身來。
蘇轍眉頭一皺,難道他是想打無罪?
許止倩也是如此想的,但她卻緊張地粉拳緊握,一方面她倒也希望這麼判,但另一方面,這種做法真的能夠服眾嗎?
要知道旁邊的官員可不是來看張斐耍威風的,而是來找茬的。
“謝謝你們的幫助”
張斐點點頭,又伸手示意道:“請坐。”
陸茶婆他們兀自不敢置信地看著張斐,難道庭長就真的讓我們來判?
在坐的其他官員也是睜大眼睛地看著張斐。
你真的就聽他們的?
但是百姓們卻很是期待地看著張斐。
全場都是屏住呼吸,鴉雀無聲。
張斐環目四顧,思索了好一會兒,朗聲道:“就情理而言,本庭長也與陸茶婆他們一樣,亦認為吳張氏該當判無罪,但是基於國家律法,本庭長不能這麼判。
因為一旦本庭長做出無罪判決,誰又能保證到時不會有人惡語逼迫臥病尊親自殺,以此來逃避贍養之責,同時又不用承擔法律責任,這是不可取的,亦是不可學的,因為律法更應該照顧老弱病殘的利益,而根據禮法,親人相救是最基本的道德,不可棄,不可違,這不能當做協助尊親,甚至於協助任何人自殺的理由。”
原本大家都認為張斐是要判吳張氏無罪,結果又來一個轉折。
這。
蘇轍都迷湖了。
你到底要怎樣?
但是不少士大夫聽得是頻頻點頭,說得真是好啊!
不禁都對張斐刮目相看。
張斐道:“而根據吳張氏的行為來看,她是在吳母的哀求、打罵、哭鬧等等種種行為之下,從而選擇協助吳母自殺,應屬於情急之下,且有意識協助吳母自殺,並非早有預謀,應屬於故殺罪。”
蘇轍有些不爽了。
他也知道故殺罪更為適合,但故殺跟謀殺,刑罰都非嚴重的,重審的利益何在?
又聽張斐言道:“但由於最終非吳張氏推吳母下河,且有被脅迫的因素,故本官決定從輕發落,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