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解釋道:“因為我沒得選,我必須要保住新政,現在說的話,反而能夠更贏得王學士的信任,到時在審理的時候,若遇到一些問題,也更能夠說服王學士接受我的條件,去完善新法條例。”
許遵好奇道:“你為何沒得選?”
張斐道:“如果沒有新政,誰還會稀罕公檢法,包括司馬學士身邊的劉侍郎、齊庭長,等等,他們內心其實並不支援公檢法,只是無奈為之。”
許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公檢法在朝中,只是贏得部分官員內心的認同,許多官員,還是打算利用公檢法來對付王安石。
其中一個關鍵原因,就是他們無法掌控公檢法,簡單來說,上得皇庭,就不是他們說了算,這令他們始終心有疑慮,並非是真心實意地去認同公檢法。
“那如果其中真有違法的行為,你打算如何應對?”
許遵深表擔憂地問道。
張斐道:“我知道岳父大人在擔心什麼,但是我絕不會違反規則的,我會以合法的程式,來追求我想要的結果,絕不會貽人口實。”
許遵稍稍點頭,“你有打算就好。”
其實這不是打算,而是沒有辦法,張斐必須要維持朝中的均勢,不然的話,公檢法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真別看目前公檢法好像推廣的非常迅速,但那只是空中樓閣,從鄉紳的態度就不難看出,社會的基礎,還是鄉紳,社會結構和治理體系,也並未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所以,沒得選。
而此事可以說是在情理之中,也是在意料之外。
因為均輸法主要是在東南六路執行,完全就是薛向一人說了算,吏治的問題,定會暴露無遺,在執行的過程,缺乏監督,肯定會出問題的,蘇軾、蘇轍,範純仁,曾都反對過,也因此被貶。
故此是在情理之中。
但是,這竟然文彥博先提出來的,而事先張斐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這真是離譜。
這種事,哪怕早一天得知訊息,也可能會影響到最終的結果。
這又是意料之外。
張斐馬上將李豹找來,他能夠屢屢得勝,情報是至關重要的,但這一回,情報系統好像一夜之間消失一般。
“這可真是冤枉啊!”
“豹哥,我我這都還沒有說完,你就喊冤枉了,我記得我很早就讓你往揚州調人,這麼多人喬裝成商隊,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吧。”
張斐很是鬱悶道。
李豹立刻道:“當初你的確是佈局京東東路和揚州,但是後來你自個又跑去西北,弄得我們是手忙腳亂,而揚州檢察院那更是半死不活,後來蘇子瞻離開後,就直接銷聲匿跡。
之後,京東東路因青苗法,鬧得沸沸揚揚,熙河開邊又調派不少人手過去,當時我沒有辦法,只能從江南調人去京東東路,關鍵稅務司是靠獎金生活,揚州稅務司根本發展不起來。”
“呃嗯,也是。”
張斐訕訕點頭,當初他預計自己是要去揚州的,結果跑去西北,結果又是熙河開辦,京東東路暴雷,河北又出問題,這人手有限,只能徹底放棄江南,問道:“那你究竟知道多少?”
李豹搖搖頭道:“我是一無所知。”
“這怎麼可能?我們在那邊一個人都沒有嗎?”張斐困惑道。
李豹道:“倒還留有一些人,但是均輸法不同於青苗法,是東路買,西路賣,如果要想知道具體情況,必須在東南六路都有不少探子。”
“這倒也是。”
張斐點點頭,心道,這均輸法的盤子太大,連暗中監視都難以監視得了,裡面能沒有貓膩嗎?
這時,李四突然走了過來,在張斐耳邊小聲道:“三哥,司馬學士來了。”
這事怎麼緊要嗎?就連司馬光都急著來找我。張斐眉頭一皺,又向李豹道:“你立刻派人密切監視此事。”
李豹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張斐馬上去到前院。
“張三見過司馬學士。”
“嗯。”
司馬光面色凝重,道:“你先坐,我這有事要與你說。”
“是。”
待張斐坐下之後,司馬光直截了當地問道:“王介甫可有來找過你?”
張斐點點頭。
司馬光又道:“關於徐州的事?”
張斐又點點頭。
承認的非常乾脆,因為他本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