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官家素以仁政治天下,只能幫助這些難民從軍營裡找份活計,讓他們渡過難關。”
王安石不由得稍稍鬆了一口氣。
張斐問道:“為何上個月又發足俸錢?”
梁道深道:“主要是上回聽證會,官家得知原來勞役如此繁重,心有不忍,並且從內藏庫撥出三十萬貫來救濟河北百姓,故此上面決定也給京城的河役發足俸錢。”
這馬屁拍得,韓琦他們都差點笑出聲來。
這顯然都是有利於張斐的,只要將皇帝從中剝離出來,那檢察院就要輕鬆許多啊!
張斐道:“以後還會發足俸錢嗎?”
梁道深道:“不一定,倘若廂兵還在繼續招人,每個人拿到手裡的俸錢自然會越來越少的。”
張斐問道:“最近兩三年,京畿地的河役是否繁重?”
梁道深點頭道:“非常繁重,因為近幾年在修汴河。”
張斐低頭瞧了眼文案,“但是據我所知,你們橋營是專門修橋的,為何會去修河道?”
梁道深道:“這說是橋營,但其實我們營什麼都幹,這主要是根據上面的要求,如果工時較短,就會讓我們的人去修理河道,亦或者漕運缺人,也會讓我們計程車兵去運送。”
張斐好奇道:“那豈不是會非常混亂?官家也不知道用了多少人,該修橋的人,結果跑去漕運,這橋誰來修?”
梁道深猶豫片刻道:“有些時候是會出現這種混亂。”
王安石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張斐又問道:“你們營裡的廂兵每月大概有幾天休息?”
梁道深道:“最近比較少,具體我也不清楚。”
張斐又問道:“可有廂兵在因勞累而亡?”
梁道深點頭道:“也是有的。”
張斐又問道:“是否有出現過無效工程,比如說,這月決定修座橋,但下個月又認為這橋不應該這麼修,於是又給拆了。”
梁道深點頭道:“也是有得。”
張斐繼續問道:“為什麼?”
梁道深道:“這都是上面的決定的,我們只負責幹活。”
張斐道:“要是完不成任務,會否受罰?”
梁道深道:“會的。”
張斐問道:“所以梁虞侯你們必須得督促他們完工,不惜日以繼夜的幹?”
梁道深道:“有時候會這樣。”
張斐又道:“是否有士兵對上述這些事情抱怨,並且將矛頭指向朝廷。”
梁道深道:“經常會有。”
張斐道:“這不會擾亂軍心嗎?”
梁道深道:“這在漕運、河道上是非常常見的,他們也會因此訓斥他們,但我們更希望他們說出來,而不是憋在心裡。”
張斐問道:“為什麼?”
梁道深道:“因為他們說出來,他們自己心裡也舒服一些,上面也會重視,或安撫,或訓斥,如果他們全都憋在心裡,那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可能真會出事。”
“非常感謝梁虞侯能夠出席作證。”
張斐笑著點點頭,又向趙抃道:“我暫時沒有問題了。”
這配合打得,很多人看不下去。
李磊是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向梁道深問道:“梁虞侯,你可知胡長百和邱河被皇城司抓拿歸案。”
“我反對。”
張斐道:“什麼叫做捉拿歸案,目前還未將第一證人和第二證人定罪,皇城司可沒有判決權,對方這麼詢問,會導致別人認為第一證人和第二證人是有罪在身。”
趙抃道:“反對有效,辯方請注意措辭。”
“是。”
李磊立刻將“捉拿歸案”換成“以謗議朝政的罪名逮捕”。
梁道深點點頭道:“知道。”
李磊問道:“如果胡長百和邱河被定罪,梁虞侯認為自己會否因此受到調查和懲罰?”
“我反對。”
屁股還未坐熱的張斐又站起身來,“辯方是在誘導證人做供。”
李磊道:“我只是想問清楚,梁虞侯與此案的利益關係。”
“反對無效。”
趙抃搖搖頭道。
張斐尷尬地撓撓頭,然後坐了下去。
梁道深遲疑半響,道:“或許會。”
李磊道:“根據我們所查,倘若營裡有士兵謗議朝政,擾亂軍心,虞侯未有加以制止,反倒是被他人檢舉,虞侯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