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酬勞,能夠彌補這部分損失,讓服役和不服役的收入沒有差別,根據這一點,又能夠精確的計算出,免役稅該收多少,才是最為合理的。”
這一番話下來,趙頊頓時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但又是很好奇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但為何先人卻無人想到這一點。”
“因為沒有必要。”
“此話怎講?”
“就拿唐朝而言,是均田制加上府兵制,他們只需要計算出畝數和戶數,就能夠得出一個相對準確的數目。”
張斐道:“但是這並不是適用於我大宋,首先,我大宋並沒有唐朝那廣袤的土地!”
一聽這話,趙頊神情頓時有些落寞,下意識地端起酒杯,悶悶地飲一口。
張斐看在眼裡,趕忙道:“陛下,凡事都有兩面的,正是因為我朝土地不如唐朝,故此朝廷更加重視提升農田水利技術,換而言之,只要今後我們打下同樣的領土,那我大宋的財富,是必然超過唐朝。”
趙頊笑道:“這你就別安慰朕了,獲得領土要比提升技術難得多啊!”
宋朝對於熙河,對於燕雲,真是心心念念,想著都快要發瘋了。
張斐立刻道:“非也,非也,恰恰相反,提升技術要比獲得領土難得多。”
趙頊問道:“此話怎講?”
張斐道:“假設因技術提升,這畝產量翻上一倍,鐵產量翻上一番,這天下間,誰還敵得過咱們,領土不就是唾手可得嗎?
反之,你擁有廣袤的領土,但是技術落後,那不就是為別人準備的嗎?”
趙頊點點頭道:“你這話說得倒也有些道理。”
張斐又道:“其次,就是我大宋是商稅已經超過農稅,這在歷朝歷代都是從未發生過的事,要治理好一個商業如此發達的國家,光憑儒學的道理,已經很難照顧到方方面面,這就需要更加複雜的計算。
最後,由於商業的興起,也改變人們的生活的方式,唐朝最強盛的時候,長安的商業繁榮也不如我東京汴梁。”
趙頊笑問道:“你怎知道?”
張斐笑道:“有一個現象足以說明這一點,就是長安百姓是不會去主動打破坊牆,然後將店鋪直接開到街邊上,但是咱汴梁的百姓就會這麼幹,因為能賺到錢,這是強烈的需求導致的,集市已經滿不足了汴梁的百姓,可見商業之繁榮。但這也使得百姓的生活方式變得更加複雜,這也需要更為專業治理手段。
為什麼訟學盛於我大宋,原因也是如此,因為人與人來往變得更加密切,糾紛自然也就變多,這訟學才會開始興盛。”
這番話下來,趙頊聽得很是舒心,眉角開始上揚,雖然領土、國防上面遠不如唐朝,但我們也有自己的閃光點。
張斐又是趁熱打鐵道:“但是司馬學士還停留在他們唐朝治理那一套,只要陛下走快一步,他們馬上就會覺得力不從心。”
趙頊不禁認真思索起來,他其實也很認同張斐的專業化,因為他在稅務司嚐到甜頭,但是他從未想過將這專業化運用在權力博弈上,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優勢。
這仔細一想,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仁政是必須堅守的。
但是道理中的仁政,是不可能講得過司馬光他們的,十個趙頊也是白搭。
但如果是講資料層面的仁政,司馬光他們就可能不是對手。
趁著趙頊思考時,張斐趕緊拿起酒杯,先淺飲一口,然後一口灌入,這說得真是口乾舌燥。
可見吃三家飯,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他要考慮的不僅僅是如何處理好這棘手的問題,而是要考慮,怎麼操作,才能夠同時滿足三家的需求。
就比如說在此案中。
王安石得到新政所需的勞動力。
而司馬光得到司法權力的擴張,同時限制住皇城司,間接制約皇權。
而趙頊!
其實這裡面存在著一個誤差,司馬光、富弼他們以為趙頊與他們的交換,就僅僅是不將劉仁贊他們交出來。
他們並沒有太在意趙頊最後說得那句話,也就是要整頓稅務司。
他們認為就只是趙頊的一句氣話。
無關緊要。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其實這最後一句話,才是趙頊的交換條件。
很快,他們就是意識到這事情可能有些不對勁。
這不是簡簡單單的整頓內部,而是要大刀闊斧的針對皇城司進行改革。
盡在第二日,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