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劇烈的咳嗽之後,他的嘴邊已經溢位了鮮血。
“皇上,皇上……”
李太醫驚恐不已,整個寢宮如今就剩他一個人,萬一皇上在此時出了什麼事情,他估計要以死謝罪了。
聽到李太醫的呼聲,守在外面的常公公才躬著身子走了進來。
“皇上!”
見到皇上這副模樣,常公公趕緊拿了一旁的帕子抹去了皇上嘴角的血跡。
轉身對李太醫說道,“太醫,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皇上診治。”
“是是是…。”太醫慌忙上前,給西門端翼把了脈,又紮了針。
片刻之後,西門端翼才醒過來。
“皇上,您這是怎麼了?”常公公皺著眉,端了熱水過來給皇上潤口。
西門端翼喝了一口便又嗆得大聲咳嗽起來。
“李太醫,你實話告訴朕,朕還有多長時間。”西門端翼問道。
“皇上,您這是說的什麼話,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待太醫開幾副藥,定能康復。”常公公啞著嗓子說道。
西門端翼看了一眼常公公,微閉著眼睛,“朕的身體朕自己知道。”
這次的病來得既兇險又詭異,他恐怕已經時日不多了。
李太醫低著頭,不敢去看西門端翼,說道,“皇上,微臣無能,若能保持心情平靜,也只能有一個月……”
剩下的話,太醫不說西門端翼也能猜到。
若出現情緒波動,隨時可能像方才那樣昏迷過去,或是再也醒不過來。
常公公聽了,一下子紅了眼眶。
“李太醫,你…。休要胡說,皇上的身體一向強健,怎麼可能忽然就只剩……你好好為皇上把脈,說不定是太醫瞧錯了。”
常公公不死心的追著李太醫問。
“常福,不用再問李太醫了。”他摸了摸枕頭,“去,將太子給朕召進宮來。”
“是。”
常公公送走了李太醫,又找了貼心的太監來伺候才放心去傳話了。
太子府離皇宮不遠。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西門灃就來到了寢宮。
一股難聞的藥味讓他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隨即步入了內室。
西門端翼閉著眼睛躺在龍床上,一床薄薄的錦被蓋在身上,嘴唇蒼白,臉上的皺紋都堆在了一起。
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真會讓人以為他已經死了。
“灃兒來了。”
西門端翼悠悠的說了一句,然後睜開眼睛,看向站在一旁的西門灃。
“兒臣參見父皇。”
“灃兒免禮。”西門端翼拂了拂手,“扶朕坐起來。”
西門灃走到床邊,將他鼓扶起來,又拿了一個軟墊放在他的腰後面。
西門端翼斜靠在床頭。
看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兒子,卻又覺得有幾分陌生。
“灃兒,你回到夏蜀國幾年了?”
雖不知西門端翼為何忽然問起這個,西門灃還是老實的回答了。“三年。”
“已經三年了,想當初你回到夏蜀國的時候,朕還差點認不出你,如今你已經是朕最得力的兒子,時間過的真快……轉眼朕就老了。”
“父皇說的哪裡話,父皇正值壯年哪裡老了。”
西門灃袖中的手緊緊地握著,他最恨別人提起在蒼莽國為質子的那幾年。
他是他這一生無法抹去的恥辱。
這個恥辱就是拜眼前之人所賜,還有那個女人。
當時,父皇膝下那麼多的皇子,他卻偏偏讓他前去蒼莽國,一待就是數年,他遭受怎樣的折磨無人知曉。
“你可有怨恨朕?”
“兒臣不敢。”
“不敢還是沒有?”
西門灃沉默。
西門端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灃兒終究是恨他的。
“灃兒…。”西門端翼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終究沒有說。
只道了一句,“朕死之後,會寫下詔書傳位於你,朕相信,夏蜀國在你的手中一定會比今天更加輝煌。”
他的兒子有著驚世之才。
不管是從哪一方面來講,灃兒都足以當一國之主。
西門灃的手顫了顫,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西門端翼。
“父皇不必擔心,太醫一定會醫治好你的病。”沒有絲毫感情的話語從西門灃的嘴裡蹦出來。
西門端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