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遺憾的是,槐詩已經接住了從空中落下的軍刀,轉身,向著身後投出。
利刃悽嘯破空,貫穿了角落中襲擊者的身體,染血的鋒刃從後背穿出,刺入了沉重的揹包內,貫穿了電路板,截斷了炸彈的引線。
倒計時停止。
失去響應。
寂靜再度到來。
只有塵埃在驚恐的舞動著,見證一切。
旅館外驚恐的吶喊和遠方漸漸靠近的警笛聲裡,槐詩伸手,從紙巾盒裡抽出最後兩張倖免於難的紙巾,擦乾淨手上的血。
蹲下身來,端詳著眼前奄奄一息的襲擊者。
似乎是隊長一樣的角色。
“你好啊。”
槐詩伸手,隨意的翻著對方身上的裝備,捏了捏脖子,感受到了強健的肌肉,和心臟的孱弱鳴動。
就好像看到了什麼好東西一樣。
“沒有軍銜和標誌,但毫無疑問是正規軍人,武裝完備,配合默契,具備著相當的實戰經驗,應該是精銳小隊才對……”
真奇怪,統轄局竟然能容許這種威脅進入倫敦麼?還是說,我就這麼碰巧的遇到了退休老兵們再就業?”
他凝視著隊長呆滯的面孔,敲了敲他的腦門,從回聲裡感知到了依附在顱骨和腦葉的裝置,還有空洞眼瞳之內嵌入的晶片。
隱約的閃爍著藍光。
頓時,恍然。
“有意思,還有這種植入型的觀測裝置麼?”
他捏著手中皺巴巴的紙巾,拭去了隊長臉上的鮮血,除去了籠罩在那一雙眼瞳前面的遮擋和汙垢。
好奇的探頭。
“你在看著我嗎?”
槐詩凝視著他的眼睛,忽然一笑:“我看到你了。”
啪!
“什……”
在倫敦某處,封閉陰暗的空間內,那個螢幕前的人影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幾乎跌坐在身後的辦公椅上。
視線下意識的想要移動,躲避螢幕上那單向的俯瞰。
可旋即,便察覺到了對方話語中的戲謔和嘲弄,憤怒的將手中的對講機砸出,令螢幕上那一張笑容崩裂縫隙。
很快,隨著槐詩伸手,畫面一陣閃爍之後,被黑暗吞沒。
寂靜裡,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而就在廉價旅館內,槐詩漫不經心的將那一隻看起來像是隱形眼鏡一樣的攝像頭捏碎,緩緩起身,從身後的地上撿起了塵埃中的手機。
再度播出號碼。
“我搞定了。”他說。
“我這邊也一樣。”艾晴說:“不過,出了一點小問題。”
“要幫忙麼?”
“不必,還在控制範圍內。”
“會合地點呢?”槐詩問。
“你隨意,我來找你。”艾晴說。
“好的。”
槐詩點頭,走到窗前,向著遠方的夜空揮了揮手。
與此同時,東倫敦格林威治區,一間面對外來留學生出租的公寓裡,艾晴結束通話了電話。
在聽筒裡傳來的忙音中,她撐著柺杖從窗前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遠方夜色中那代表著槐詩位置的亮點。
許久之前籌備的安全屋發揮了作用,讓她度過了最危險的時期。
洗手間裡的醫藥箱依舊被開啟著,裡面的藥品井井有條的擺放,只有地上被換下來的繃帶裡還帶著一點血絲。
在窗戶倒影之中,留長了之後的頭髮經過了火焰的燎燒之後,被她裁去,重新變成了簡短精煉的長度。
在她身後,電腦的螢幕上,進度條還在不斷的推進,終於走向完結。
程式關閉,在兩個月之內,天文會總部的所有人事變化資料已經全部儲存進了u盤中。
而另一個螢幕上,各處的監控攝像之中,已經看到了無聲停在公寓周圍的那一輛輛無標誌的車輛,訊號捕捉的天線已經對準了此處。
樓道里,兩列全副武裝、渾身沒有任何標誌的特戰小隊在以飛快的速度向著她的位置靠近。
“四個小時不到,就已經抓住痕跡了麼?”
艾晴看著螢幕上那張那張戴著面罩一閃而逝的面孔,喃喃自語:“監聽了線路之後才找到了位置?
還是說,從一開始就掌控了狀況,故意等我暴露更多的動作呢?”
無人回應。
只有沉重容器被開啟的聲音。
盛放在專用器皿內的化學藥劑散發出刺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