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所在。
殺意盎然。
青眸的華麗面具之下,粘稠尖銳的詭異聲音響起,彷彿在怒罵,又似是無法剋制怒火。可最終,自公義的逼迫之下,還是無可奈何的低下了頭:
“是。”
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為了族群大計,必須忍耐,哪怕是公義將他們像是消耗品一樣驅趕著送死也必須遵從。
用不了多久,至福樂土就要為自己的狂妄和傲慢付出代價……
但在這之前,他必須等待訊號。
可……訊號呢!
從開戰到現在,說好的訊號去哪兒了?
黃金黎明呢?
在焦躁之中,青眸的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說好了大家一起包抄了至福樂土,可自己這邊都已經等了這麼久了,人特麼都快死完了,但黃金黎明那幫狗逼又死哪兒去了?
總不會是提桶跑路了吧?
就這樣,忍受著最前線每分每秒都在不斷暴漲的慘烈損失,青眸彷彿懷春的少女,守在了老歪脖子下面,再度開始了無望的等待。
每當黃金面具抬起的時候,都彷彿能聽到幻覺一般的咕咕聲,於是,便有兩行如同濁淚的淤泥從眼角漏出來。
訊號呢?
訊號怎麼還不來?
與此同時,另一個同樣的疑問從葉雪涯的心頭泛起。
一片混亂裡,她拉住了浴血的窮奇。
“夸父呢?”白狐薅著自己越掉越多的頭髮,茫然發問:”夸父又跑哪兒去了?”
她就兩分鐘沒看,怎麼那麼大的人就不見了?!
“啊這……”
窮奇愣了一下,看向前線,視線穿過激烈交鋒的戰場,落向了地獄領域的深處——那自敵方腹地中來回奔走、肆意馳騁的閃光。
陷入沉默。
此刻,槓鈴般的笑聲響徹地獄領域的天空。
不知道多少大群之主和統治者都感覺自己倒了血黴。
都特麼距離前線那麼遠了,大家在自己的位置上待的好好地,吃著火鍋唱著歌,忽然就有一條穿著很少布的大隻佬冷不丁的從頭頂跳出來,帶著淫賤的笑意、乞捻人憎的動作,載歌載舞,扭來扭去。
什麼話都不說,先掄起定海神針狠砸一棒,然後看也不看一眼,拔腿就跑!
實力不濟當場死了的還則罷了,實力湊合還行,沒有一個照面就被悶棍送走的也要在地上躺半天。
可往往是才剛爬起來鬆了口氣,就看到一個大隻佬掄起大棒一個筋斗又跳回來。
他媽的又來!
就這樣,憑藉著卑鄙無恥的悶棍和神蹟刻印·筋斗雲的機動性,以一己之力,吸引了整個戰場上起碼百分之三十以上的仇恨。
此刻,不知道多少被打到腦溢血的大群之主和統治者燒紅了眼睛,滿懷著狂怒,在後面緊追不休,幾乎匯聚成了一條長龍。
偏偏前面那個王八蛋好像還一副人越多我越興奮的樣子,槓鈴一般的咯咯笑聲越發刺耳,時不時還踩一腳剎車,來個急停,向身後比劃幾個動作:“你們來追我呀,假如你們追到我,我就把你們嘿嘿嘿……”
沒完了是吧!
“……”
葉雪涯端著水鏡沉默了半天,許久,再度體會到了玄鳥的同款心累。
“算了,隨他去吧。”
孩子開心就好。
萬一死了的話,那就死了吧,正好全村吃席,大家慶祝一下。
姑且不提葉雪涯的心累和來自前線同行們的敬佩,就在肆意的馳騁和快樂的奔跑之中,夸父的感覺漸漸的有點不對頭了。
不是說後面的人快要追上他了。
而是前面……好像不太對勁。
就在地獄領域的最深處,那一層籠罩著血光和雷霆的黑暗之中,隱隱傳來了潮聲。越來越不妙的感覺從夸父的心頭浮現,以至於速度都開始放慢,險些被後面拉著的野怪給追上來砍死。
可緊接著,他已經顧不上快要砸在自己後腦勺上的鐵錘了。
被撕裂的黑暗裡,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驟然從戰場上浮現。一道道統治者的氣息從駁雜的亂流之中升起。
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彷彿吞沒一切的黑暗狂潮!
無窮盡的巨獸和怪物化為了洪流,向著他井噴而來!
而就在更後方,一道道耀眼如星辰一般的燃燒之光,從天而降,向著戰場砸下,所過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