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不會吧?
槐詩坐在熱水器前面,怔怔發呆:自己堂堂災厄之劍、理想國的調律師,不會被人給pua了吧?
他捏著下巴,抬頭看向了艾晴。
收回視線。
又抬頭看了一眼。
直到艾晴煩不勝煩的抬頭看過來,“你究竟在看什麼?”
“啊,呃——”
我在懷疑你是不是悄悄藏了什麼槐詩遙控器!
這樣的話肯定說不出口。
槐詩只能咳嗽了兩聲之後,顧左右而言他:“這個再……再生計劃,感覺很艱難的樣子啊,我有點擔心。”
“確實,局勢對我們來說算不上好。”
艾晴的雙手交疊,託著下巴,好像在對槐詩解釋現狀,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出於監察權、執行權和審判權不能同存的準則,同時,也為了避免失控,所以統轄局在一開始就做出了限制——即便是具備著現境最發達和龐大的情報和監控網路,但架空機關並不容許具備直屬的武力部門。即便是行動,也是借調其他的部門,或者乾脆加入其他部門的行動作為配合。
導致現在我可以動用的人手出現了致命的不足——一旦我受到重傷無法行動或者死亡的話,就會出局了吧。”
說著,她的眼瞳抬起,看向槐詩:“就像是你所允諾的那樣,安保的職責就交給你了,槐詩。”
“放心,貼身保鏢嘛。”
槐詩拍著胸脯保證:“今天讓你見識一下我們天國譜系的貼貼營業!我一定寸步不離!”
艾晴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沉默凝視。
許久,直到槐詩尷尬的移開視線,咳嗽一聲:“好吧,有的時候,我也可以離一下……”
“不,如果你覺得這是為了安全考慮的話,我不會反駁專業人員的建議。”艾晴淡然的說道:“我只是好奇,你看上去似乎很有經驗的樣子。”
“什麼經驗?”槐詩不解。
“……不,沒什麼,當我沒問過吧。”
艾晴微微一嘆,似是自嘲。
將眼前的電腦螢幕關閉。
在文件儲存之前,所有有可能參與這一場遊戲的調查員和他們所有可能代表的機構和組織已經被梳理出了三分之一。
能夠真正確定參與的人裡,只有六個。
可偏偏即便是這六個,依舊讓她開始久違的頭痛,如此棘手。
“都是一幫麻煩角色啊。”
“唔?”
槐詩好奇:“難道打不過?”
“有你這樣的牌在手裡,打不過的對手並不存在多少。”艾晴說:“要擔心的反而是會不會因為過於出挑而被集火吧?”
“對對對,有時候太強了也是煩惱啊。”槐詩點頭,眉飛色舞:“多說點這個,孩子愛聽!”
回應他的是艾晴一如既往的冷漠眼神。
等到槐詩平靜下來,正襟危坐之後,她才繼續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以‘達成意識的統一’作為比賽目標的話。
那麼,所謂的再生計劃,就是以鬥爭求共存的沙盒遊戲。”
“我們的衝突和鬥爭,將在白銀之海中形成對映,吸引相關的思潮,在模擬之中產生變化,令先導會觀測到未來的方向——”
“因此,關鍵在於,我們的存在,就是向白銀之海發出自己的聲音,我們的靈魂,就是自己所申明的主張和立場。
以自我的靈魂去代表重量,自先導會的衡量之下,投入運算之中去。”
“即便是死亡,也無法消滅思想——我們所代表的,不止是我們本身。”
艾晴說道:“所以,關鍵在於如何讓對方‘放棄’。即便是同盟的前提,也一定是一部分人的主張先做出退讓。”
她的手指伸出,在面前的空氣中勾勒出一個簡易的關係圖:“就比方說,極權主義者絕對不可能對自由主義者妥協,但同時,現境派和邊境派中的保守派系則是雙方都在竭力爭取的中立陣營。
而現境派和邊境派之間的矛盾已經水火不容,邊境城市覺得現境一直在自己身上吸血,而現境派覺得已經提供了更多的支援,所以需要更高的回報。
同時,統轄局內部,五常不滿足於統轄局的過多幹涉,主權派開始逐漸抬頭,而主權派和邊境派之前同樣存在著無法和解的矛盾……
而極權派和主權派在對立的同時,也有著現境派這樣天然的盟友,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