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早已經,迫不及待了一般。
向著他,抬起了手中的長弓。
彷彿掄起球棍一樣。
瀕臨崩潰的長弓哀鳴著,融入了宏偉的破滅交響。
天穹、大地、黑暗、聖光、爆炸乃至死亡,在一瞬間的寂靜裡,所有的波瀾彷彿向著此處收束而來,
匯聚在了槐詩的手中,融入了那一道煥發烈光的弓弦。
顫慄的長弓中浮現崩裂之前的最後哀鳴,隨著槐詩的動作,橫掃!
轟!
舉世鳴奏匯聚與此弦之上。
就好像天地於此合攏,光明和黑暗的廝殺湮滅在一處,自宛如狂潮一般湧現的恐怖力量之前,慈悲的面色驟變,扭曲著,甚至顧不上痛心自己被奪走的寶物,想要抽身。
遺憾的是,已經晚了。
他已經在槐詩的眼前。
在那一隻詭異魔眼的俯瞰之下,一切動作凝結了一瞬,強行被凍結,凍得慈悲心裡一陣發涼,氣冷抖,幾乎快要哭出來。
一—又特麼是這一招?!
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自長弓和統治者的碰撞之下,恐怖的波瀾迸射。無以計數的裂片伴隨著慈悲的牙齒一同飛出,變形的面孔揚起,隨著脖頸的哀鳴從脖頸之上幾乎脫離。
聖意之盾,無用;神恩賜福,無用;莊嚴壁壘,無用;慈悲之環,無用。
一切牧場主所降下的力量和威權彷彿在瞬間失去了效果。重重防禦在爆炸中變成了泡影,千瘡百孔的肢體在風暴中倒飛而出。
可緊接著,黑暗如影隨形,緊追而至。
在慈悲的獨眼之前,最後浮現的,是槐詩的笑臉。
還有他手中迸射而出的雷光。
雷光如刃,斬!
直到這一刻,那撼動整個聖都的波浪才擴散開來,吞沒了整個城市。
只是短短的一瞬,當所有的大天使的目光從天而降時,槐詩已經消失無蹤,只有滿目瘡痍,一片坍塌的廢墟。
還有慈悲。
確切的說……是統治者僅剩的頭顱。
就好像是經年的慣犯和早已經無可救藥的老賊,在那交錯而過的一瞬,盔甲、戒指、內臟,乃至除了頭顱之外剩下的所有身體,都被搜刮一空,吞入了腹中。
只留下還沒有來得及挫骨揚灰的頭顱在焦爛的大地之上翻滾,感受著有生以來未曾有過的清涼。
而察覺到到其他同僚所投來的視線,未曾傷愈便二度遭災的慈悲呆滯的凝視著天空,兩行渾濁的眼淚緩緩從空洞的眼瞳中流出。
再忍不住,哽咽出聲響。
一你媽的,為什麼又是我?!
此刻,就在發現慈悲慘狀的同時,所有的大天使都感同身受的領會到了這一份來自同僚的痛苦和悲憤,乃至難以洗刷的屈辱!
在震怒的低吼之中,一個又一個龐大的身影升上天空,散發出萬丈光芒,冷眼尋覓著任何有關槐詩的線索。
可在反應過來的瞬間,公義的面色變化,猛然回頭:“不對,檢查所有的聖物!聖物去哪兒了?立刻!”
一言既出,所有大天使的表情變化,瞬間,飛散四方。
即便是最為癲狂的犧牲,在此刻也不得不按捺下胸臆中殺意,降下中央聖堂之中,穿過層層門扉。
即便是經歷突如其來動亂,沿路之上,所有秘儀和封鎖未曾有絲毫的動搖。
守衛在大門之前的征伐天使們戒備森嚴,哪怕是走進來的大天使,也沒有過任何的放鬆,守衛者攔在正前方,不顧犧牲煩躁的神情,仔細的驗證著每一處的口令和鑰匙。
眼看著守衛者如此的嚴謹,即便是早已經不耐煩,但犧牲的心中升起了些許的讚賞和嘉許。
只是驗證整個過程就用了半刻鐘,原本焦躁的犧牲也略微平靜了下來,走進了開啟的大門後,經過牧場主的神性秘儀驗證之後,終於踏入了寶庫之內。
即便是在寶庫之內,依舊有兩位萬夫長端坐,手按著劍柄,一直到犧牲出示了公義親自寫下的手令。
就在他們身後,開啟的陳列架上,數十柄由牧場主親自賜福而成的聖器綻放出萬丈光芒,宛如眾星捧月一般的,拱衛正中央的聖物。
那宛如黃金鑄就的莊嚴之杯。
在那璀璨的光芒中間,犧牲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虔誠的凝視著那神聖的輪廓,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聖盃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