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之後的靈魂是否還屬於原本的自我這一項姑且不論,在凝固之後為了維持自身存在,需要多麼龐大的修正值來填補歪曲也不必再講,到了地獄裡是否能夠如同現境這樣更不用提。
天選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工於心計的為現境所炮製出來的一劑毒藥。
大部分能夠被這個計劃和藍圖所打動的人,在這個計劃中,都不過是用來奠定基礎的犧牲者而已。
因為恐懼而想要逃避苦難和犧牲的軟弱者根本就不再天選之人的範圍內。
恰恰相反,在黃金黎明看來,真正有價值和有意義儲存和延續的,反而是如今這幫在諸界之戰的戰場上對自己刀刃相向的敵人。
不止是這裡。
對於黃金黎明來說,現境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普通人可能都是完全不必要的。
繼承了曾經理想國的陰暗面和絕對精英化主義而生的毀滅要素,怎麼可能在乎那些只會鼓動唇舌、騷擾生事卻毫無一物可成可用的廢物點心?
偏偏唯獨這幫蠢物,完全不懂自己在做什麼,或者根本就不在乎所帶來的後果,反而背棄了現境,為深淵搖旗吶喊。
即便是擺事實講道理,依舊故作聾啞的堅持著自己一廂情願的幻想。
如此可恥的掙扎……
一頓飯吃完,所有人陸陸續續的道別。
可等夸父送完一圈會到房間裡打算再恰點獨食的時候,卻忍不住瞪眼,看向桌子邊上:“你怎麼還沒走?”
“我還沒吃完啊。”
槐詩茫然的拆著烤到軟爛的肋排,撒上醬汁,最後拿著夸父專門給自己留下的烤餅捲起來,吃得嘎吱嘎吱響。
夸父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特麼都從11點吃到4點了,你還沒吃完?你是豬麼!”
槐詩依舊無辜的看過去:“我這不是看看時候差不多,想著還能蹭一頓早飯麼?”
“差不多得了嗷!”
夸父大怒:“再不要臉,我找小葉來對付你!她嘮你可是已經很久了!”
“得了吧,她要來早來了,哪兒可能這會兒都不出現。”
槐詩淡定的搖頭:“況且嘮我幹啥,就不興我這裡有個高仿同款啊……是吧,諦聽老兄。”
“……”
諦聽欲言又止,當年他怎麼就沒看出來那個一臉水嫩的昇華者成長之後會變成這麼一個小王八呢。
“人都走光啦,槐詩,你也別熬了,有什麼話直說還不行麼?”
他無奈嘆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今天要從自己這裡得不到答案的話,這貨可能就直接打地鋪不走了。
“哪兒的話,我這不是懷念故鄉的氣息,想要跟大家多親近一下麼。”
槐詩義正言辭的回答,把肉吃完之後,抄起紙巾擦了擦嘴,最後才好奇的問道:“阿赫殿下那邊,就沒抓住什麼同黨麼?”
“伱覺得我應該告訴你生長天這種事情是偶發案例?”
諦聽翻了個白眼,這種問題裡都給自己埋坑,越來越不是人了:“跟你猜的差不多,是有組織的,行了吧?
只不過,從如今的線索看,絕大部分人都是單線聯絡,做這種事情,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唯一可能是頭目的就只有生長天,只可惜,你也看到了。
現在存續院正在想辦法從他記憶碎片裡挖出點有用的東西,但更內情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就沒有其他的了?”
槐詩疑惑。
諦聽忍不住笑了:“統轄局的尿性你還不清楚?內防外防,日防夜防,我就是一個資訊部門裡的混子,還是提供資訊的那種,根本接觸不了什麼核心的訊息。”
“那猜測呢?”槐詩追問,“猜測總有一點吧?”
諦聽攤手:“誰都有猜測,你也可以隨便猜,何必非要問我的呢?”
“大概是你猜的一般都比別人準一點咯。”槐詩催促道:“別賣關子了,都講了這麼多了,不至於再遮遮掩掩的吧?”
“……行吧,也就是你。”
諦聽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旁邊還在對付肉和烤餅的憨批夸父,就越發頭禿:“先說好,懷疑,這只是懷疑——”
他停頓了一下之後,認真的說道:“我懷疑,之前的反攻裡,二號隊伍的任務失敗和他們也有關。
一路上太多的意外了,根本不應該發生的意外。
甚至在準備的源質補給裡竟然也有一批過了保質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