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詩回頭,看向了另一邊沙發上抱著焰形劍閉目養神的老男人。
噩夢之眼的傭兵頭子·艾弗利。
槐詩問:“這一次忽然跑到倫敦來,是度假了?還是決定退休?”
“工作。”
艾弗利言簡意賅的回答,一副懶得說話的高手樣子。
但槐詩實在耐不住好奇,湊過去,低聲問:“話說,您老的名字究竟是艾弗森還是艾弗利?為什麼我查到的資料記得都特別混雜?”
“在無歸者墓地註冊,需要代號。”艾弗利說:“一個稱呼而已,沒什麼在意的。”
槐詩,目瞪狗呆。
吃瓜的動作都停在原地。
好傢伙,起假名就算了,合著就改了一個字兒麼?!
而且還經常混用做什麼……
他總算知道雷蒙德之前的那破代號是從哪兒學來的了!合著是你們一脈相傳……
“那個丟人的東西還好麼?”艾弗利忽然問。
“當然好啊,好的不得了!”槐詩不假思索的回答,“原罪軍團的待遇可是對照深空軍團的好麼,頓頓有肉有饃,現在副團長當得家都不想回,快樂的要命,肚子都圓了一圈,逢人開口笑哈哈,大家都說他有福相哇……”
他邊說邊比劃,不顧旁邊的艾弗利臉色越來越難看。
焰形劍捏的嘎嘣嘎嘣響。
直到槐詩看著火候差不多才停下來,再說下去艾弗利可能就直接工作都不管,直接提著劍去清理門戶了……
有一說一,最近卡車司機散漫的確實有點過分,連‘槐詩是誰’這樣的夢話都能說得出口。
是該迎接一波社會的毒打了……
遺憾的是,艾弗利老先生並不想聊天。
搞的槐詩一個人說話也沒什麼興趣。
就只能最後學著他一起,閉目養神。
但並沒有過多久,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落在自己的身上。
一片瓜子皮。
他抬起眼睛看向不遠處的椅子上。
就好像生怕槐詩注意不到他一樣,那個嗑著瓜子的男人向著槐詩,從牙縫裡擠出了‘呲~呲~’的聲音。
腳下的瓜子殼已經堆了一地。
完全,沒有察覺周圍的人已經無聲無息的和自己拉開了距離,好像害怕什麼東西濺在自己身上一樣。
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
“你就是槐詩?”
那個臉上纏繞著一層層刺青的天竺男人阿米特巴開口問道。
“是啊。”槐詩點頭,捏起身上的瓜子皮,淡然反問:“有什麼事情麼?”
“我聽說過你。”阿米特巴說,只是那樣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的敬仰,反而分外的戲謔,彷彿欣賞著什麼珍奇動物一樣。
“正常。”
槐詩點頭,滿不在乎:“我很有名。”
“是嗎?可有些人總是名不副實……”阿米特巴輕蔑的拋掉了手裡的瓜子殼,旋即,彷彿反應過來一般,誠摯道歉:“啊不好意思,我說話不太好聽。”
明明表面上這麼輕蔑和戲謔,可槐詩卻分明能夠聽見那緊張到極點的心跳,還有軀殼中那近乎顫慄的脈搏節律。
故意的挑釁麼?
還是什麼?
“沒關係。”
槐詩忽然笑了:“我原諒你了。”
在那一瞬間,淒厲的幻聽從每個人的耳邊迸發,冰冷的惡寒擴散開來。彷彿有鐵光一閃而逝,掠過了阿米特巴的脖頸。
留下了一道擴散的紅痕。
斬!
死亡的冰冷彷彿在瞬間將靈魂吞沒了,阿米特巴呆滯的瞪大眼睛,想要尖叫,卻發不出聲音,只是下意識的想要捂住自己的脖子,避免噴出的鮮血,留住即將墜落的頭顱。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摸到。
沒有血,沒有傷口,也沒有斬首。
彷彿幻象。
他死了。
可是他還活著……
只有幻痛擴散,刻入骨髓中,令他窒息著,難以呼吸。
當這一瞬間的幻覺過後,所有人的動作都僵硬在原地,遲疑著,是否應該拔劍,也不明白,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
槐詩疑惑的站在他身旁,看著他捂著脖子喘不過氣來的樣子,不解發問:“是不是生病了?”
他抬起了手……
不存在的悽嘯中,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