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艾晴並沒有說話。
按道理,對話應該到此為止,只不過,這一次施威格竟然罕見的說了多餘的話:“我對槐詩先生並無惡意,也不存在偏見,只是履行自己的工作而已。”
艾晴頷首:“唯獨這一點,我沒有懷疑。”
在這個職位上十幾年的恪盡職守,在那之前近乎半生,施威格從來都是模範一般的架空機構成員,值得學習和效仿。
即便是妻女和父母死後,對凝固者懷有著刻骨的恨意,也從未曾因為自己的主觀認知而做出過錯誤的抉擇和命令。
況且,槐詩又不是什麼無名小卒。
就算雙方真得扳起手腕來,有羅素這個全境認證老陰逼在後面看著,多半也是以施威格吃癟結束。
只是,倘若不止是施威格呢?
在這個節骨眼上,哪怕只是捕風捉影,就算是虛無縹緲的‘凝固者指控’,對於槐詩來說,也會變成一場麻煩。而一旦在什麼人的煽風點火之下,將這一指控變成導火索……
只是想想後續存在的可能,就會讓人頭疼。
新一輪的矛盾,新一輪的衝突,新一輪的站隊,最後又變成新一輪的洗牌。
一旦拿著放大鏡去查,有幾個人的屁股下面能是乾淨的?更何況槐詩還是閒著沒事兒自己就喜歡往泥坑裡跳的那種傢伙……
真麻煩啊。
艾晴了然的頷首,並沒有再問。
問也不會有所結果,那就只能做好準備了。
“只是常規調查而已,幾天就結束了。”
施威格最後看了她一眼,“只不過,鑑於兩位之間的關係,相關的工作您還是不要多問了……”
“我們的關係?”
艾晴聽了,忽然有些想笑,她都不知道她們之間算什麼關係……
或許,對於槐詩來說,自己有時候只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女瘋子也說不定呢?
“那麼,是我打擾了。”
艾晴微笑著頷首,道別,轉身離去。
施威格也轉身,回到辦公室裡。
沉默的凝視著那一座螢幕上的建築。
在螢幕的冷光照耀之下,那一張平靜的面孔自始至終都有如鐵石,未曾有絲毫的波瀾。
只是眼瞳之中的陰霾在碎散的閃光之中,無聲的散發開來。
他的嘴唇無聲的開闔。
槐詩……
午後,繁忙的工作間隙。
在中層食堂之外的露天卡座,忙裡偷閒的社畜們享受著最後幾分鐘的陽光。
艾晴坐在遮陽傘下面,凝視著眼前的草坪,靜靜的思考著那些隱藏在郵件和閒談角落中的不起眼訊息。
內心之中,那些拼圖的碎片漸漸彼此靠攏,拼湊,浮現出大略的雛形。
而就在她終於有所猜測之後,便忍不住無聲的長出了一口氣,起身,將早就冷掉的紅茶喝完之後,拿起資料夾離去。
只是,路過門口的時候,卻聽見身後驚喜的呼聲。
“好巧啊,艾姐!”
有人興奮的揮手,向著她,跳了一下:“好久不見!”
如此自來熟的語氣,和‘毫無威脅’的感覺……
艾晴剋制著神情的變化,回頭,看到換上了新制服的靚麗身影。
“傅依?”
她頷首問候,“你也調到倫敦了嗎?”
“是啊,攤上好時候了嘛。”
傅依愉快的展示著工作牌,“緘默者到處缺人,連我這個實習期的也給拉來湊數了——運氣真好啊,說不定能升職。”
“恭喜。”
艾晴頷首恭賀。
並沒有戳破對方的謊言。
在架空機構工作,雖然麻煩不少,但勝在訊息足夠的靈通。
即便是艾晴也有所耳聞,這位近期在緘默者們內部也掀起軒然大波的新星——有史以來,第二位沒有經過漫長的實習期,僅僅透過一年半的時間,就滿分透過了最終理論考試和實測,提前了整整六年得到了執業資格的‘註冊緘默者’。
順帶一提,第一位是她的師兄,如今緘默者機構中的六位調控者之一。
而從白銀之海和先導會之間的聯絡看,以後可能有大機率會成為‘同事’吧?
不過,即便是已經有所預料,但此刻看到那一張陽光明媚的笑容,她依舊有些略微的驚訝,沒想到會這麼快。
很快,當視線下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