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舉進攻的話,出現在這裡的就不是生長,而是絕罰了。”
阿赫說:“不需要顧忌太多,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確保深度之中的優勢,提防牧場主和其他統治者的進攻就行了”
提爾聞言,捏著劍柄的手掌微微一滯:
“那這裡呢?”
阿赫終於回頭,看了他一眼。
蒼老的面孔依舊平靜,毫無任何的波動。
“這裡有我。”
提爾聞言沉默,許久,便再忍不住咧嘴,轉身離去。
寂靜中,阿赫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的凝視著螢幕中那巨獸的身影。
在她的身旁,那一柄宛如權杖的長槍,嗡嗡作響。
不知何時,已經漸漸透明。
彷彿幻影一樣。
緩緩的,沒入了大地之中,消失不見。
只是彈指間,戰場之上,風雲變幻,一切黑暗消失無蹤。
一輪明月,悄然升上了天穹。
遍照一切——
可它所灑下的,並非是什麼柔和清冷的輝光,而是暴虐到令人無法直視的……日炎!
原本那些落下的焚燒之光是如此的耀眼,可現在,卻難以分辨,同真正酷烈的陽炎相較,簡直,宛如螢火塵埃。
在那一輪暴虐之月的映照之下,萬鈞重壓憑空降下,令轟然向前的巨獸陡然一震,一條條巨足之上的崩裂縫隙,乾涸的血色流出。
牧潮之主昂起斷裂的脖頸,彷彿仰天咆哮那樣。
逆著那殘酷的光明,再度,踏前一步!
此刻,月輪之中,一個隱約的身影已經浮現,將整個戰場都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下,平靜俯瞰。
既無震怒,也無悲憫。
健美而挺拔的輪廓漸漸凝結,抬起手,握緊了無形之槍。
隨著數之不盡的炮擊一起,向著大地,投出!
於是,最後一縷稀薄的雲氣在顫動中,被無匹的鋒芒所撕裂,而那恢弘如天柱一般的長矛已經浮現出莊嚴的寬闊。
簡直,就像是一座從天而降的方尖碑!
帶著隕石一般的火光,撕裂空氣,擊潰一切微不足道的塵埃,向著孽物,降下最直白的毀滅!
“媽耶——”
槐詩失聲,發出了和旁邊夸父一樣沒文化的聲音。
在不久之前,他還驚駭於善生之劍那一刀暴擊99999的恐怖殺傷力,但此刻,只是目睹著那從天而降的長矛,便感受到靈魂之中的顫慄。
“和剛剛的比起來,這可太……”
下意識的話語還沒說完,他就感覺一道幽幽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脖子根上,不由得乾咳一聲:“……虛有其表了,嗯,缺乏內涵!”
於是,那目光滿意的消失,槐詩也終於能夠鬆一口氣。
遺憾的是,這一口氣,終究沒有能夠鬆下來。
當月神之槍在日炎的洪流中從天而降,膽敢向至上之王發起進攻時,面對此等僭越和狂妄,離宮之中傳來了震怒的巨響:
“放肆!”
面色陰沉的律令卿猛然伸出了手,握向了虛空。
尖銳的聲音從寂靜中迸發。
再然後,墜落的月神之槍彷彿驟然一滯,可也僅僅只是……一滯而已!
自律令卿的怒吼中,再度,轟然降下!
離宮裡,爆裂聲響起,律令卿的掌心之中,已經浮現一片焦爛,彷彿手握著火炭那樣,露出了深可見骨的裂痕。
如此,突破了一切束縛。
輕描淡寫的,貫穿了巨獸的身軀,深深的楔入了大地之中,留下了深邃的裂口。
逝去的殘骸中迸發坍塌的聲音上,一道道龐大的裂隙蔓延,無以計數的沉重肉塊迅速的剝落,石化,化為蒼白的岩石,墜向了大地。
最終,牧潮之主的巨足在哀鳴中斷裂,無窮的重量砸在了大地之上,留下了宛如盆地一般的凹陷。
這才是真正壓垮深淵之魂的萬鈞之物!
可即便是如此,那破碎的骸骨依舊在蠕動著,想要……繼續向前!
以自我的意志,驅策著這一具再無生機的遺骸,再一次的,撐起亡國之重。
就好像,超越了死亡和毀滅。
一步,再一步,然後再向前一步。
就這樣,最後的骨骼崩裂縫隙,坍塌,陷落。
早已經歸於死亡的巨物,終於,迎來了終結,再無動作,只剩下迅速石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