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身影是否是幻覺。
可再然後,當那一雙平靜的眼眸終於抬起,將前方的敵人映照在眼瞳中的瞬間,他便已經感受到,這一份令人如芒在背的恐怖寒意……
好像整個世界都化為了幻影,唯獨此刻向自己漸漸靠攏的身影,還有那飢渴鳴叫著的長矛,真實不虛!
有那麼一瞬,他甚至無法剋制的扯住了韁繩,想要後退,旋即,再忍不住,勃然大怒!
就在他胯下,癲狂的巨狼發出了煩躁的聲音,流下了一縷縷粘稠的口水,已經飢渴的快要發瘋。
躁動的大群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呼喝吶喊,催促著他趕快結束這一場鬧劇!
“進獻狼爵!”
冠戴者咆哮,再度挽弓。
可在那一瞬間,他卻失去了目標。
因為狂暴的寒潮,已經撲面而來!
自戰馬的嘶鳴裡……
在鐵橋的盡頭,當女武神吹響了哨聲的瞬間,便有撼動鋼鐵的蹄聲自虛空中疾馳而出,連帶著葬送一切的風暴和寒潮。
彷彿在一瞬間落入了無數骸骨之間,女武神·詩迦古爾的神性於數之不盡的死亡中運轉。
雷鳴一般的吼聲從森冷麵甲之下迸發,纏繞著雷霆和冰霜的鐵蹄跨越了腳下的深淵,踐踏著虛空,轟然向前!
有沉重的鼓聲從遠方響起。
是霜巨人們狂熱的敲響了銅鼓,感受著那宣告死亡和毀滅的神性運轉在虛空之中,咆哮頌唱。
此乃大神的死亡使者,全父的女武神,戰爭引領者的毀滅巡行!
猩紅的血色如披風一樣自戰馬的疾馳之下飛揚而起,裹挾著突如其來的嚴寒和風暴,冠以黃金的白髮舞動。
無需一往無回的意志,無堅不摧的氣魄便已經從千萬次演練而成的突刺駕駛之中爆發,剮刑的鐵光一閃而逝,前突!
勢如破竹的撕裂了那些阻攔在前方的大群,犁出了一道筆直的猩紅痕跡,便已經來到了冠戴者的面前。
近在咫尺!
在那之前,長弓和未曾來得及完全拔出的彎刀已經如同泡影一般,破裂,崩潰!
飛躍而起的巨狼被那一縷鐵光掠過,便有粘稠的血色噴薄而出。
甚至來不及掙扎,便被幹脆利落的斬為了兩截。
當驚恐的冠戴者從巨狼之上跌落,甚至來沒有來得及反應,就看到了戰馬嘶鳴著,人立而起。
馬背之上,女武神的長矛刺出!
崩!
鐵石破裂。
冠戴者奮力的掙扎,躲閃,剮刑已經貫穿大地,修長的鋒刃擦著他的脖頸,嗡嗡作響。
甚至來不及喘息。
再然後,他便看到了,原緣的另一隻手中的劍刃,輕描淡寫的斬落。
如同收割那樣。
山君的鋒刃之上,鐵光流轉,撕裂大地和岩石,留下了一道筆直的劍痕,同剮刑交錯而過的瞬間,便有猩紅的血色飛濺而出,濺射在鋒刃之上。
魂靈哀鳴著碎裂。
斬首!
一顆殘存著呆滯和驚恐的頭顱飛起,在半空中,被戰馬之上的女武神接住,向著四方的敵人傳示著這悲愴的結局。
隨著鐵蹄踐踏,殘存的屍骸如同垃圾一樣被碾成粉碎。
就這樣,女武神握著首級,調轉韁繩,引領著雷鳴和風暴,昂然而去,只留下一灘血漿述說著剛剛所發生的殘酷處刑。
擾動的大群之中,披狼皮者的眼瞳猩紅。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手掌微微抬起,鋒銳的五指成爪,即將向著女武神的身影抓出,可緊接著,又陡然停滯。
看向了遠方的槐詩。
而槐詩也依舊在看著他。
平靜的微笑。
只是那種如芒在背的惡意,卻在瞬間攀升了數十倍。漆黑的雲層無聲的擾動著,無以計數的電光纏繞之中,隱隱照亮了龐大鋒刃的輪廓。
早已經,鎖定了敵人的存在——
雷霆一擊,蓄勢待發。
只要有些微的破綻……
可很快,當統治者的手掌放下的時候,一切感覺卻又消失無蹤,彷彿幻覺。
只有太陽船之上,槐詩端詳著歸來的學生,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將她手上的血擦乾之後,隨意的將頭顱丟到一邊去。
看都不看一眼。
破碎的頭顱在地上翻滾,最後,落入裂谷之中,消失在黑暗裡,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