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鐵殼之下,進入冥河驅動的鉅艦早已經遠遁而去。追逐著殘留風中的痕跡,跨越千里,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
而就在空空蕩蕩的中轉站內,觀測塔的最高處,內梅特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看著深邃的裂谷,還有另一側地獄中永恆的夜色,不由得,無聲一嘆。
“怎麼了?”
同僚的聲音從頻道中傳來:“淡定一些,沒發生的事情擔心也沒用啊,發生了的事情就更不用擔心—這不是你教我的麼?”
“哈,你學的倒是快。”內梅特笑起來了。
“要我說,調律師到底是調律師,這脾氣和風格,太對人胃口了!”同僚說道:“大不了出了什麼狀況,大家一起背鍋咯。”
內梅特微微愕然:“那會兒要聯名的時候,你原來是這麼打算的麼?”“唔?”
同僚不解,“你不是麼?”
“啊哈哈哈,我當時沒想那麼多。”
內梅特尷尬的撓著下巴上的絡腮鬍,只是,在眺望著遠方的夜色時,便不由得回憶起會議室裡,那一雙看向自己的眼瞳。
如此平靜又鄭重,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求和目的,坦然的述說著那瘋狂的計劃,卻令人不由得熱血澎湃,心馳神往。
“我只是單純的想跟著一起去而已。”他自嘲的輕嘆著,眯起眼睛。
就像是古老的時代,那些酒館中浪蕩的亡命之徒聽到新大陸的傳聞時一樣。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也忘記了自己尚有職責在身。
哪怕賭上性命也沒有關係。
只是想要去看一看,他所描述的那一片戰場。那裡的風景和模樣
而就在那一瞬間,大地的盡頭,有遙隔千里的雷霆,從天而降!稍縱即逝,如此耀眼。
內梅特下意識的捏住了欄杆,屏住呼吸,仔細的觀望。那便是締造毀滅的輝光。
現在,毀滅和電光,從天而降!
當鐵雨如犁,自整個狼爵軍團的駐地之上橫掃三次過後,已經再無任何的完整建築存留。碎裂的利刃之中,血色如泉水那樣奔流,漸漸覆蓋了破碎的屍骸。而大地的震顫,卻未曾停止。
甚至,愈演愈烈!
當一隻只龐大的巨狼憤怒的掙脫了枷鎖,在大群的駕馭之下脫枷而出的時候,便看到了,雷霆映照之下,那大地盡頭席捲而來的一線白芒。
那是風暴和冰霜!
而在凍結的寒霜和暴虐的狂風之前,是一線璀璨如黃金的輝光。剮刑長矛撕裂黑暗,錚鳴嘯叫。
自瓦爾基里的手中,抬起,向前指出。
於是,便令霜風和寒潮肆虐而出,追隨在那昂然行進的一騎之後,化為了彷彿足以淹沒大地的白潮。
在最前方,原氏的靈馬之魂縱聲嘶鳴,鐵蹄踐踏著凍結的大地,火花飛迸。鏗鏘的聲音如此的清晰。
自那一騎的行進之下,所迸發出的,卻是密集如暴雨一般的浩蕩蹄聲。就好像無形的萬軍追隨在她的身後。
千軍萬馬,一時而動,自鼓聲和詔令之下,齊齊向前。萬軍之力,以此一刃為憑。
—此乃,【一騎萬乘】!
而就在那萬軍之勢的一騎之後,便是駕馭著冰鐵之船,癲狂咆哮的霜巨人,乃至一言不發卻森嚴冷厲的蛇人不死軍。
自戰爭引領者的意志之下,狂熱的大群被整合在一處,向著前方焚燒的營地長驅直入。
輕而易舉的將那些聊勝於無的防守撕裂!
巨狼在鐵蹄的踐踏之下化為肉泥,地獄的軍團在瓦爾哈拉的面前分崩離析。焚燒的營地之中,蒼白的霜流以血色猩紅為底,浩蕩肆虐!
無以計數的電光自穹廬之上不斷的灑下,將一個個哀嚎的身影焚燒為焦炭。
營地的正中央,坍塌的樓車之中,還在燃燒著的披狼皮者踉蹌走出時,所看到
的,便只有滿目瘡痍。
如此迅捷的破壞和毀滅,行雲流水的創造著死亡和絕望,可在這屠殺和蹂躪之中,卻展露出某種令人目眩神迷的美。
宛如藝術那樣“槐詩!!!!”
癲狂的咆哮聲從井噴的黑暗中爆發,披狼皮者的獨眸之中血眼流轉,身軀迅速膨脹,抬起手中的骨刃,向著前方的鸚鵡螺斬出。
可比他更快的,是已經不知積蓄了多久的雷光。就等你露頭呢!
悠遠而冷酷的龍吟聲自雷雲之中迴盪,而一道道早已經純化到極限的雷霆便已經化為了洪流,跨越了這近乎凝固的時光。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