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乾脆果斷,說不定結束之後還會假惺惺的撒上兩滴眼淚,以示哀悼。就好像葉戈爾倘若有機會成為天文會的會長一定會將理想國踩在下面一樣。這是大人們的黑暗面,從來不因交情有所動搖。
至於原罪軍團和槐詩……
他根本就一丁點都沒擔心過。
有了太陽船的機動力,如果逃命的時候還被追上的話那就只能證明朽木不可凋也,死了算了。
至於槐詩,就算不提自己上的保險,就算把他丟進深淵的老巢裡,這個傢伙照樣能用超出常人理解範圍的各種詭異手段活得好好的,說不定比現境還滋潤。
而這一場襲擊是否會對現境造成影響,他更是想都沒想過。
有了邊境防禦陣線,有了如此眾多的威權和神蹟刻印,集合了整個現境的創造主和大宗師,所有的天敵,外加上三大封鎖,根據他的估算,即便再如何洶湧的深淵濁流,也足以頂住。
反而時局越是危機,那麼這一份來自天國譜系的力量就越是重要,可供自己操作的空間就越大。
如果換作以往的話,他肯定開始總座高見了。
可關鍵在於……
這是優先度的問題!
對於羅素而言,戰果的獲取、天國譜系的發展,甚至理想國的重建都是可以拖後的問題,即便是再如何迫切的渴望,都不急於一時。
如今對於象牙之塔,最至關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是槐詩的進階!
即便是再有如何強大的力量,四階和五階之間依舊有著區別。一個新生的五階,對於任何譜系而言都是至關重要的事情,而對剛剛重建的天國譜系而言,更是頭等大事!
新生代的崛起和象徵、嶄新核心提升的凝聚力,由此而能從現境得到的話語權,乃至……權利交接的前提!
甚至,趁著這個機會,按照彤姬的原本設想,繞過現境和統轄局的限制,一鼓作氣的在深淵中直接成就天敵……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只待最後的時機。
所有的前提,都建立在【諸界之暗】這一條件之上!
天國譜系早已經達成一致——以絕對的功勳,光明正大的換取統轄局的讓步!
遺憾的是,這一機會,已經被這一場濁流所徹底奪走了。
如今舉世淵暗,依舊有現境之光照耀。
但接下來,經過這一場衝擊之後,姑且不論局勢會有多麼惡劣,現境絕對不會因為一個人的進階給深淵留出任何的破綻和機會,想要關閉輝煌之光再無可能。
想要完成這一條件,只剩下了兩個可能。
要麼諸界之戰已經打完,自己付出更多的人情和代價,擺平了更多的麻煩,得到更多的限制,才能得到同樣的結果。
屆時,就算是多了個一太一,依舊在制衡的範圍之內。
要麼,現境就已經毀滅……
屆時,就算是多了一個太一,又能如何?
他們已經錯失了一次至關重要的機會。
正因如此,在怒不可遏,甚至比葉戈爾要更加的狂暴,近乎失控——
可很快,他便已經再度冷靜。
將咖啡喝完之後,放下杯子,禮貌的頷首,起身走出了大廳。
在那些往來奔走的工作人員之間穿行而過,直到腳步停在了窗戶的前面,凝視著漆黑的夜幕,還有夜幕之後那一片漸漸將現境吞沒的黑暗。
“艾薩克,是我。”
他撥通了電話,“很遺憾,有個壞訊息告訴你。”
“您哪次打電話過來不是壞訊息呢?”副校長反問,聲音略帶沙啞:“可您既然打電話給我,就證明還在我們解決範圍之內?”
“或許吧。”
羅素輕聲一嘆,下定了決心:“狀況有所變化,我們必須更改原有計劃。必須要更快,再快一些。”
“……”
短暫的沉默之後,聽不見質疑或者惱怒的吶喊。
另一頭的辦公室依舊寂靜,只有書寫的聲音好像微微停頓了一瞬,緊接著,副校長頷首:“我明白了。”
他說,“交給我吧。”
電話結束通話。
副校長放下了筆,起身提起了衣架上的外套,撐著傘,自靜滯的時光中走向了龐大的車間。
而天穹之上,凝固的雷雲中,尚未來得及落下的暴雨傾盆。
來自大地的抖動被時光所一同凍結。
在夏爾瑪的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