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的野獸咆哮:“泰坦,吃了那個狗孃養的!”
“把他的xx扯下來!”
“殺了他,泰坦!”
“殺了他!!!”
吶喊的聲音化為了洪流,在場內迴盪,讓飢渴的野獸越發的狂躁。
泰坦嘶鳴,踐踏著大地,細小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被送上場的獵物,胸前的大嘴中口水越發的泛濫。
一次次的,拉扯著鎖鏈。
在觀眾們的吶喊和加油裡,將鎖鏈拉扯到變形,直到最後,徹底蹦斷!
高亢的聲音讓場內的氛圍達到了最高潮。
在無數扭曲的笑容中,脫困的泰坦在狂奔,飢餓了數日之後,衝著那個難以站穩的獵物,張開大嘴,猛然飛撲而出!
然後,便是驟然炸響的雷鳴。
轟!
猩紅色的暴雨井噴。
在凝固的寂靜裡,無頭的野獸倒飛而出,落在了地上。
緊接著,左臂炸裂,脫落,右臂,雙腿,乃至最後,被角鬥場最頂端的狙擊手打成了肉泥。
再然後,是目瞪口呆的主持,頭等席上的觀眾、驚慌失措的警衛。
刺耳的電流聲從音響裡炸響,嗡嗡不休。
最後,所有人都僵硬在原地,自突如其來的死寂中,感受到了肺腑和骨骼為之顫慄的冰冷。
就連呼吸的聲音,彷彿都戛然而止。
整個世界陷入了凝固。
只有黑暗裡,臺階下,低沉的腳步聲緩緩的上升,穿過了一層層洞開的門扉,向著無數驚恐的觀眾們。
就好像駕臨在了自己的皇宮中那樣。
不緊不慢的向前。
踏著被血染紅的臺階,跨越了漸漸冰冷的屍骸。
到最後,走進了耀眼的燈光裡。
那個略顯消瘦、長髮斑白的男人微微的眯起眼睛,抬手遮住了那些過於刺眼的光亮,當低下頭看向坐在地上的同伴時,便不由得微笑。
“波爾加,你還好嗎?”
波爾加呆滯。
空洞的眼瞳難以看清那一張微笑的面孔,可那低沉的聲音,卻如此的熟悉,就好像是……在夢中那樣。
嘴唇囁嚅著,努力的喘息,卻難以說出那個名字。
“聖、聖座?”
“嗯,是我。”
槐詩頷首,彎下腰來,坐倒在他身旁的地上,就像是剛剛才分別不久那樣,對他說:“看到你沒回來,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來到了頂層。
來到了他們的角鬥場裡。
“我……我……”
波爾加艱難的喘息,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本來一路上還有點擔心,不過看到你這麼清爽的樣子,反而有些欣慰起來了。”調律師微笑著,看著他的臉:“像個男子漢一樣了啊,波爾加,真了不起。”
“嗯……嗯!”
波爾加用力的點頭,早已經,淚流滿面!
“都多大的年紀了,別哭啦,像小孩兒一樣,讓人難為情。”
槐詩輕嘆著,從口袋裡掏出了煙盒,撕開包裝之後,在自己嘴角點燃一根,抽了兩口之後,塞進了他的嘴裡:“紅狼,你當時要買的牌子……我沒記錯吧?慢點抽,傻逼,別嗆到。
早跟你說要戒菸了,你不聽,吸菸有害健康啊,這回相信了吧?”
波爾加用盡全力的,吸了一口,吐出,感受到些微的暖意。不知道為什麼,隔著煙霧,那一張遙遠的面孔反而清晰了起來。
他在看著自己,微笑著,無奈的。
“抱歉。”
槐詩說,“沒能救得了你。”
波爾加咧嘴,露出殘缺的牙床,像是在笑一樣,只是,菸捲無力的從嘴角落下來。
早已經無所謂了。
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明明應該如此才對,早在更早之前就已經看破生死,可是,當他看到那一雙平靜又憐憫的眼瞳時,卻又忍不住想要流淚。
不想死。
發自內心的感到害怕。
不想如此狼狽的離開,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向什麼地方。
忍不住哽咽。
看著那一雙彷彿永遠悲憫的眼睛,哽咽著,最後祈請:
“還能……請您……帶我走一程麼?”
“當然啊。”
槐詩理所當然的回答,伸出手,向著他,“要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