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就已經開始了。
先是渾身抽搐,然後口吐白沫,最後滿地亂爬……好吧,沒有滿地亂爬,倒是讓準備好攝像頭的槐詩很失望。
一聲慘叫之後,原照便彷彿從噩夢裡醒來一樣,挺身而起,劇烈的喘息。
汗流浹背。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究竟做了什麼?
他感覺自己彷彿做了一個很長時間的夢,夢見他改頭換面,字面意義上的從新做人,從小立志成為卷王,然後一路乘風破浪,表現優異,宛如一個爽文主角的當,還受到了集團大小姐的垂青,開始平步青雲,小小年紀就已經成為了業務部門的主管,而且部門上下團結一心,眾志成城,誓要做出一番事業。
結果就在他人生得意,即將再上巔峰的時候,忽然跳出來一個叫做槐詩的狗東西,一通組合拳就把自己打得嚇醒了過來。
媽的,為什麼夢裡也有這個狗東西!
原照回味著自己的夢,已經淚流滿面。
而等他抬頭看到槐詩的笑容時,就哭的根本停不下來。
夢裡有就算了,醒了為什麼也還有!
“嘿,嘿,嘿!”
槐詩在他的眼睛前面伸手晃了晃,“原主管,回神,回神。”
“……”
原照呆滯的看過去,然後,才彷彿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臉色青紅白黑變化不定,到最後一片灰敗,這才算徹底醒了過來。
“看來是差不多了。”
槐詩滿意的點頭,問道:“在?三姐讓我問你,為什麼不喝湯?”
以他對原照的瞭解,這小子雖然討嫌了點,中二了點,輕浮了一點,飄了也不是一點,但就算是個純正臭弟弟,也不至於分不清輕重好壞,刻意去作死才對。
出了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我喝了啊!”原照悲憤:“大宗伯熬的東西,我敢不喝麼?雖然……剩了個底子,流了一兩滴,但我絕對是喝了的!”
槐詩攤手:“那為什麼會這樣?”
“……”
原照的表情抽搐了一下,視線飄忽:“之後幹架的時候,肚子上被捅了幾刀,大概、興許、可能……是漏了……吧?”
絕了!
槐詩這可算是大開眼界了,第一次看到能衝陣把自己衝自己成篩子的操作。
他甚至懷疑,這小老弟自從解鎖了原家的傳統藝能之後,就已經浪到飛起,根本不把受傷當回事兒了。
傳家碧血是讓你這麼用的麼?
這要回頭讓原家老爺子知道,不得讓你爽上天?
“這麼能作死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啊。”槐詩感慨。
“你還有臉說別人麼!”
原照大怒,掙扎,然後發現繩子捆著掙扎不動之後,怒吼:“三姐在哪裡?我要見三姐!我要見大宗伯!我為東夏流過血,流過好多血啊……”
“別想了,你三姐把你送給我當牛馬了!好好當好跑腿小弟這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吧!”
槐詩看著他驚恐的臉色,拉來一張椅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穩了,才似是無意的問道:“說起來,之前你喊我‘小槐’喊得好像很爽啊。”
“……”
原照下意識的向後靠了一點,看著這狗東西漸漸猙獰的笑容,忍不住,吞了口吐沫。
抽搐著,擠出一個笑容。
“這個……你聽我解釋……”
“嗯,我聽著呢。”
槐詩翹起腿,回頭看了一眼擺好的各種工具,神情就越發的愉快:“不著急,烙鐵預熱已經好了。”
他把瓜子放到旁邊,爐火裡燒到發紅的鋼鐵照亮了那一張笑容:“等我忙完之後,咱慢慢說。”
漆黑的陰影籠罩了原照的面孔。
在絕望裡,只剩下最後的吶喊。
“……你不要過來啊!”
實際上,槐詩也沒有變態到拿著烙鐵去折磨插糞小郎君。
嚇唬嚇唬就完事兒了。
等原照知道厲害和輕重之後,把綁鬆了,打發他除塵掃地,搬運東西去了。
而到了後面,等車床和工具修好之後,根本就沒有原照什麼事情了。
遞個鉗子和扳手還行,這種技術活兒讓原大少來幫忙根本就約等於添亂,為了自己的血壓和原照的生命,大家還是不要做什麼不理智的事情比較好。
於是,就彷彿回到了福音金融的虛幻時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