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樣的時間。
聖都,上層區,希望水務有限公司總部。
列昂納德癱在椅子上,如墜冰窟。
“怎麼回事?”
他看著螢幕上的報告和警報,汗流浹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就在辦公桌外面,幾個被緊急召喚過來的負責人和專家同樣臉色慘白,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該不該說話。
一看他們到現在還在推卸責任,列昂納德便忍不住狂怒,將桌子上的擺件拔起來砸過去,怒吼:“說話啊,啞巴啦!”
嘭!
低層區負責人被砸了一個跟頭,頭破血流,眼前發黑,可偏偏不敢慘叫,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甚至還將擺件抱得緊緊的,生怕它被砸碎了。
就這樣小心翼翼的,擺回了桌子上,後退了兩步,不敢再坐下,只是彎著腰站在旁邊。
“……這件事情……這……”
另一個負責人鼓起勇氣:“其實,和我們公司沒有關係的,我們也是……”
嘭!
崩裂的水晶擺件被鎮紙給砸碎了,列昂納德怒吼:“我他媽的當然知道我們也是受害者啊!可別人麼?別人信麼!上面的人會信麼!
你們要搞清楚,萬一處理不好,我們就完了!完了!”
不用萬一……
死寂裡,沒有人說話,只是乾澀的吞著吐沫。
他們,已經完了。
就在螢幕上,赤紅色的警報還在不斷的閃爍,提醒著他們,災厄的到來。
短短一夜的時間,大半個聖都的水源供應系統,從部分上層區,到中層區,再到下層區,全部出發警報。
未知汙染。
某種從未見過的細菌離奇的出現在了他們的淨化廠中,穿過了數十層的防護之後,順著無以計數的管道,擴散至全程……
整個過程中的警報,無人聽聞。
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員之外,昨天,大部分人……都放假了。
而留守者們喝得爛醉如泥,一直到現在,都在呼呼大睡。等到清晨提前上班賺表現的員工發現的時候,整個水源供應系統,都已經被未知的汙染所覆蓋。
就在四個小時之前。
現在,恐怕已經遍及全城了……
就算是以檢修的名義暫時停止了部分供應,但希望水務的管理層卻依舊對如此龐大的事故束手無策,反而在一封封催促水源供應的郵件裡焦頭爛額,如坐針氈。
完了。
全他媽的完了。
死寂之中,列昂納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情,驚悚的吞了口吐沫。
“不,不行。”
他忽然從椅子上跳起來,竟然將心裡的想法脫口而出:“這事兒必須壓下去——”
短暫的停滯之後,就連他自己都被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可很快,他就發現,除此之外,自己已經再沒有其他的選擇。
“這……不可能的……”負責人呆滯,“這也,這也……太瘋狂了。”
“瘋狂?”
列昂納德嗤笑:“你們懂得什麼叫做瘋狂麼?等我們公司的股價,連帶著希望能源的股價一同跌停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瘋狂了……”
在回眸的時候,列昂納德的眼睛裡已經浮現出血絲。
做出決斷。
絕對,絕對,絕對,要壓下去!
否則的話,不止是公司的股價,自己也絕對會被當成替罪羊丟出去,自己奮鬥拼搏了一生的事業和地位,盡數消失,妻子和情人們離自己而去,就連孩子都會變成一個臭要飯的……
而總集團董事會的那個空出來的位子,也永遠不要再想了。
既然往前一步,就是地獄的話。
為什麼不能拐個彎呢?
哪怕看起來無比的理智和正常,可死寂的辦公室裡,已經沒有人再說話,所有人都察覺到那個男人胸臆間湧動的瘋狂。
“他媽的細菌,他媽的汙染,他媽的調律師……都怪那個狗日的東西,誰他媽的讓放假的,誰他媽的讓那群廢物翫忽職守的!”
全然忘了在調律師絞刑的當天欣然響應公司號召,為全體員工放假一天的是自己,列昂納德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怎麼,儘快的,安全的,將自己從這件事情裡摘出去。
然後,將這件事情捂死在蓋子下面。
“先暫時停止部分水源供應,備用系統呢?備用系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