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絲馬跡,順著比亂麻還要更加錯綜複雜的訊息記錄,她牽著一根根絲線,悄無聲息的進行著追溯,自繁複事象交織成的迷宮裡向前。
終於找到了。
這位素未謀面過的先導會‘同事’所留下的痕跡。
並且,作為曾經之事的回報,給予了對方一點小小的驚喜。
“就因為我動了你的小玩具?”
電子聲聽不出喜怒,但彷彿有罐頭笑聲一樣的嘲弄迴音響起:“哈哈,這是什麼新型的人設麼?真奇怪啊,你真的在乎他麼?還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唔,伱的佔有慾還真是可怕……”
嘭!
在平靜的對話中間,忽然有槍響的聲音響起。
在託尼面前,跪著的首領仰天倒下,額頭上多出了一個血洞。
而託尼只是平靜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槍,向身後揮手,示意繼續清剿,軍隊魚貫而入。
而電話內,一片死寂。
彷彿,壓抑著怒火。
“你想要開戰麼,艾晴?”
電話另一頭,藏身在黑暗中的調查員發問:“你覺得,我會忍受你無止境的挑釁?還是說,你覺得一個架空機構的身份能夠保護你?”
“放輕鬆,我說過,這只是一個警告而已。”
艾晴的指尖轉著細長的打火機,平靜回應:“你想玩遊戲,那我們就玩遊戲,就這麼簡單。只是一次略微的失利而已,我相信,打擊不到你。相比起來,我倒是更在乎,一些在遊戲過程中發現的其他痕跡。”
她說:“如果你覺得這不夠溫柔的話,那麼,試想一下——溫哥華、廣府、奈及利亞、加德滿都……最後,漢城——或許漢城之外也還有什麼?誰知道呢?”
就這樣,鄭重又仔細的報出了一連串的地名,令對方陷入了沉默之中。
“確實,你佔據了先手,你察覺到了我的身份,而我還不知道你在何方,但這不妨礙我發現一點有趣的東西對不對?”
“你究竟在試圖隱藏什麼呢?我的‘同事’?”艾晴好奇的問:“你要對我開戰?可你真的做好了同我面對面的準備了麼?”
“……”
沉默,又是一段沉默之後,電子聲響起。
再無憤怒,反而滿是驚奇。
“這才是你的警告?還是說又一次的偽裝?我不得不歎服與你的出色了,艾晴,只憑著一個假名,竟然能夠找出如此眾多的線索,怪不得x女士如此鍾愛你,是我小看了你。”
另一頭的人說:“我承認,同你開戰並不是最好的選擇,說出你的目的,我會考慮。”
“從一開始,我的目的就告訴你了,”
艾晴一字一頓的告訴他:“別動,我的東西!”
這一次,再沒有話語傳來。
彷彿壓抑著什麼一樣,黑暗中的調查員喘息著,好像前合後仰,到最後,再忍不住大笑出聲。
“……啊,啊,我明白了,哈哈,原來如此,哈哈哈哈。”
電話另一頭的電子聲問:“原來,你‘愛’他麼,艾晴?實在是不可思議,這究竟是自欺欺人還是例外呢?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那個東西’之所以看重你的特殊性。
可是,你是否能夠明白自己在想什麼呢?那究竟真的是愛麼?還是說,那只是過去延續的錯覺,如今下意識的依賴?”
“你想告訴我,你不知道什麼是愛?”
艾晴冷漠,“還是說,我們之間的關係是友好到可以談論浪漫感情的手帕交麼?”
“不不不,看來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電子聲嘲弄的輕嘆:“作為‘同事’,讓我來告訴你一個公開的秘密吧,新人。”
谷衙
他說:“被‘石碑裡的那個東西’選中的工具,都是無私者。”
“——確切的說,是喪失‘愛’這種功能的人。”
“透過白銀之海的觀測,‘它’會找到最適合的工具,而在所有的標準中,才能尚在次要,歸根結底,需要的是‘本質’的不同。
不管基於什麼樣的標準去選擇,最終得出的最優選,便是你和我這樣的精緻消耗品。
家人?伴侶?子嗣?對於被選中的可憐蟲而言,那些都只是標籤,工具甚至不會愛自己——因為唯有不愛單獨的個體,才能負擔看護‘全部’的職責。
可歸根結底,那個東西誰都不愛,你和我也一樣。”
‘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