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每秒鐘都有無數的死亡在鐵流的締造之下誕生。
毀滅之鞭橫掃,將不知道多少怪物被瞬間攔腰撕裂,緊接著還來不及落在地上,又被攔腰撕了一遍。
血霧和骨片如同爆竹一般在在黑壓壓的怪物們之中迸射。
那近乎癲狂的火力,就連樓車中的魁梧身影都微微一滯,這幫現境人瘋了麼?現在就燒家底兒了?
還是說,此處的堅守對於他們如此重要?
那城牆的背後究竟有什麼?
領軍者本能的嗅到了戰機和功勳的味道。
他舔舐著嘴唇,握緊了權杖。
陷入思考。
“閣下!閣下!”
尊長者回頭,在轟鳴的炮聲裡,不由得提高了聲音:“是不是稍微停一下?這樣的火力,對方有可能會警惕……”
誠然,近防炮的效果驚人,可為了掃除掉這一部分炮灰,太過於早的暴露出太陽船的力量,未免有些失之急躁。
“不,繼續——”
林中小屋的手裡轉著一根天上掉下來的下巴骨頭,盯著遠方那被白骨和野獸頭顱所裝飾著的巨大樓車。
“想要釣魚,總不能吝嗇打窩的功夫吧?”
他自言自語。
相比於示之以弱所要付出的犧牲,示之以強所花費的這點代價簡直不值一提。即便是對方被嚇壞了,夾起尾巴跑路,那自己頂多也就是浪費一點物資而已。
老師不在乎這些東西。
可有可能的話……誰想拿個及格分就回家呢?
林中小屋死死的盯著遠方的那一座龐大的樓車,手裡的骨頭被捏出了縫隙,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可在漫長的蹂躪中,樓車依舊寂靜,只是冷眼的看著那些不值錢的炮灰被稻草一般的催折。
彷彿在思考一般。
短短的兩分鐘,對於林中小屋來說,卻漫長的讓人煎熬。
直到第二道高亢的鐘聲從樓車之中響起。
二度鐘鳴!
他才終於忍不住露出笑容。
“成了。”
在巨響之中,龐大的牢籠被賓士的巨狼扯斷。
更多的巨怪從囚籠裡放出,在祭祀們的加持和嘶吼之下,厚重如巖的甲殼從它們的面板上生長而出,增生,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個籠罩在厚重鐵殼裡的詭異巨物。
猝然之間的粗暴改造抹去了最後一點理智和靈魂,源源不斷的劇烈痛苦催促著它們去發狂的破壞,狂奔。
在鎖鏈的拉扯之下,向著防線開始狂奔。
硬頂著近防炮的衝擊!
在畸變的蹂躪之下,它們甚至感受不到身上的痛苦,只是本能的想要撕裂一切。扯著腳下的怪物,塞進嘴裡,瘋狂的吞嚥。
血樹的加持讓它們不至於猝然而死,可畸變的蹂躪卻讓它們求死不能。
任由近防炮的恐怖火力從自己的身上掃過。厚重的甲殼碎裂之後,血色如泉噴出,狂奔沒有停滯。
在秘儀和畸變的多重加持之下,它們硬頂著炮火,艱難的向前。血水漸漸流盡,速度也越發緩慢。
當死亡到來的瞬間,那些乾癟的血肉就迅速的石化,帶著金鐵的色彩。
這便是它們一生最後的成就。
為後方的軍團創造出可堪一用的壁障。
在一座座失去生命的鐵石之象高聳著豎立在防線的正前方時,彷彿近防炮的活力也漸稀疏了。
即便如此,那短短几分鐘內所揮霍的火力,也讓狼爵軍團的督軍們也不由得咂舌!
這裡可是地獄。
多數物理規則都難以為繼的深度之下!
在大秘儀·查拉圖斯特拉沒有覆蓋過來之前,現境軍團都不會如此輕率的使用火藥武器,不然的話,在弄死對手之前,很有可能將自己先送上天。
能夠在深淵裡保持性質鍊金火藥的儲存不易,製作起來也麻煩,即便是有隨軍的鍊金術師,也必須將每一分火力用在刀尖上。
至於有人能燒源質憑空手搓金屬炸藥,攢下來金屬燃料多到擰開水龍頭隨便使……這麼玄幻的夢想,在地獄中太不現實。
你還不如說個大宗師呢!
可即便是有個大宗師也夠了!
倘若能夠拿下一顆大宗師的頭顱……
樓車的最高處,撐著權杖的狼主抿著嘴唇,已經飢渴難耐,手中的權杖,三度抬起。
震耳欲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