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受刑之前,還在喊著想讓你給她一個機會。”
“機會?”律令卿漠然,手中落筆不斷,寫下批註:“焚骨之刑再加兩個百年,這就是我給她的機會了,能活著出來,再說寬恕不寬怨的話吧。”
“真狠啊。“
宣導卿搖頭,噴噴感嘆:“這些日子你的懲罰是不是太多了?前線的不少人似乎都有所不快。”
“有不高興的,讓他去跟白蛇講。有講道理的,可以讓他去找絕罰卿。”
律令卿冷笑:“能被現境的羅馬譜系拖住這麼長的時間,如此恥辱不能洗清的話,我可以送他們去向陛下訴苦。
還有,那個天國譜系…………原罪軍團是吧?竟然還在蹦躂麼?”
“是啊,活力十足,短短的不到一個現境日,就已經掠劫了六支輻重大群,襲擊了兩次週轉區,還拖著好幾支軍團在後方繞圈子。“
宣導卿將地圖遞了上去,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原罪軍團的行跡和作為,乃至留下的破壞。
律令卿沉默片刻,視線從那些毫無規則的行進路線上掠過,瞬間便已經瞭然:他們在誤導別人,故意向東夏譜系那邊靠近。
這裡,故意改道了,甚至明知前面有一隻軍團,還自投羅網,都是為了將追逐者引到錯誤的路線上去。”
“唔?”宣導卿捏著下巴,似是驚奇:“繼續說說看。”
“沒什麼好說的,先後同亡國和雷霆之海的主力軍團作戰,還殺死了焚窟主,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除非是他們彈盡糧絕,知道無法倖存,故意找死,為現境爭取時間。
否則,如果想要繼續活下去,那麼他們唯一的生路不在地獄,而在現境人的中樞他們只能往那邊跑,能跑多少是多少,否則的話,就看不到任何希望。“
“哈哈,沒想到律令卿在洞悉人心上也有一手嘛。”宣導卿由衷感嘆:“如此才能,怎麼就不用在揣測上意之上呢?陛下可是好幾次被你氣的想殺人了。”
“只是最基本的分析而已,至於陛下…………真要讓陛下御駕親征,還不如讓陛下殺了我更好。”
律令卿搖頭,努力的甩開那些靈夢一樣的想象畫面,而另一隻手,從桌子上拔出了一根紅色的羽毛筆,沾染著墨水,簽發全新的命令,蓋上印記,交給了宣導卿。
“喂,你認真的麼?”宣導卿微微愕然。
“白蛇不是催了好幾次麼?老人家的擔心不論有沒有必要,但都是有道理的。“
律令卿說:“調動光鑄軍,去把他們解決掉。就算是老鼠,鬧騰的也夠久了。還有,既然你這麼有空的話,幫我去催一下絕罰卿。
現境之門已經近在眼前,他的酒要喝到什麼時候才夠?
宣導卿的神情越發的愁苦:“你不怕我被他錘死麼?”
”那就好好的發揮一下你揣測人意的才能吧,看看你這一條哄人開心的舌頭是不是隻有在陛下那裡才用得上。“
律令卿最後回眸:“軍令如山,速去!”
“去就去,就知道小心眼!”
宣導卿劈手奪過了命令,大步離去,臨走之前,惱怒的回頭指了他一指:“下次開酒席不叫你這個狗東西了!”
律令卿頭也不回:“你們什麼時候叫過我?”
“”
宣導卿無言以對,躁腳,轉身消失不見。
只有漠然的律令卿繼續處理著工作,而就在右手邊的備忘簿上,悄然出現了一行字
——開酒席不帶我,第一百四十一次。
深淵,至福樂土,面目全非的猙獰世界裡,無以計數的鋼鐵煙筒裡,蒼白的煙霧緩緩升起,遮蔽天穹。
數之不盡的獵殺天使守衛在各處,威光凜凜。只是,身上卻難以掩飾那化為鋼鐵和機械的部分,看上去分外的醜陋。
當浩蕩的鐘聲響起。
聖座之門再度開啟,頭戴著黃金面具的大天使公義叩拜在地,恭敬的迎接神明自苦痛之夢中所傳達的意志。
“神敵已衰,征伐之時到了。”
手握著令書的祭祀自高階的盡頭,向下俯瞰:“這是至關重要的機會,公義,絕對不允許失敗。你親自去,洗刷恥辱,奪回被竊取的吾神之力,方可迴歸高天之上,明白麼?”
“在下明白。”
公義狂喜叩拜,難以遏制熱淚。
那如同機油一般漆黑的眼淚從面具之後滲出,一點一滴的,落在了潔白的臺階上難以去。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