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命大計,最後叮囑道:
“大家也不要鬆懈,再賣力一點,多嚎幾聲,搞的慘一點,晚上咱們全體加雞腿!”
“好耶!
!”
所有人舉起手臂,歡呼雀躍!
只是,當大部分人都離開之後,槐詩卻看到在會議室門口去而復返的身影。
汞軍團的上校,朱利安。
中年男人慾言又止。
“怎麼了?”槐詩問:“內梅特的傷勢惡化了麼?”
“不,他還在睡,不是他。”
朱利安搖頭,“剛剛憲兵通知我,幾分鐘之前,食堂裡又出現了一起鬥毆,有人失控了。”
槐詩微微一愣,神情凝重起來。
“帶我過去。”
幾分鐘之後,在太陽船的邊緣,禁閉室內,槐詩看到了牢籠裡陷入癲狂計程車兵。
哪怕是在手銬的桎梏之下,依舊在不斷的掙扎,咆孝,斷臂抬起,越過了縫隙,想要用早就被拆下的義肢去掐住槐詩的脖子。
漲紅的面孔上,滿是青筋,雙目突出。
不斷的嘶吼著。
宛如野獸……
在監控的錄影裡,這個不久之前還一切正常的男人,在食堂的嘈雜環境中忽然陷入呆滯。然後劇烈痙攣,失控,發狂的開始攻擊其他成員。
最終,被周圍計程車兵聯手壓制。
一片狼藉。
實際上,這已經不是第一起了。
之前最嚴重的時候,是在戰場之上,陷入瘋狂計程車兵引爆了炸彈,直接帶走了一整個小隊。
而就在這兩天,軍團內部的摩擦和鬥毆的狀況也越來越多。
一方面是來自於龐大的戰場壓力和深度的侵蝕,而另一方面……
槐詩的治療,終究是有極限的。
即便是再怎麼妙手回春,終究會損耗人的意識,而在過程之中,歸墟和天闕不可避免的對人進行侵蝕。
而來自地獄軍團的傷勢,多少都會對源質留下汙染和隱患創傷。
至於,有些人在先後重創幾次之後,便已經不堪重負。
“分析結果出來了。”
在槐詩身後,醫療兵輕聲報告:“已經出現畸變徵兆。”
槐詩沉默。
這便是最直接的惡果。
生命在不斷的重創之下,消耗殆盡,個體之內的修正值無法壓制暴漲的歪曲度,導致自我的意識和肉體開始失控……
到最後,不可逆的淪為畸變種。
而現在,不過是最早期的徵兆。
寂靜裡,他看著那一張猙獰的面孔,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按住了他的額頭。
在大司命的壓制和陰影的慰藉裡,那一張癲狂的面容漸漸平復,就好像,自噩夢中驚醒一樣,汗流浹背的喘息。
茫然的看著周圍的景象,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
“怎麼回事兒?”士兵呆滯:“為什麼我在這裡?”
所有人沉默著,沒有人回答。
只有士兵漸漸恍然,猜到了什麼,無力的坐倒在了地上,囁嚅著,想要說什麼,可到最後,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艱難的想要用齊肘而斷的手臂擋住面孔,擋住那些看向自己面孔的視線。
在絕望裡,在忍不住哽咽出聲。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什麼都記不起了,我明明吃了藥的,我都吃了……我沒有想……”
槐詩蹲下身來,坐到在地上,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為自己驕傲吧,士兵,你已經恪盡職守。”槐詩輕聲說:“我記得你,你已經犧牲過三次,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包括靈魂在內。”
他告訴眼前的男人:“你的功勳和原罪軍團同在。”
失控的男人抬起頭,看著那一張誠摯的面孔,艱難的笑了一下,想說什麼,可渾濁的眼淚卻緩緩從臉上流下來。
“睡一會兒吧,好好休息。”
槐詩拿起了注射槍,最後道別:“感謝你的付出。”
啪!
注射器裡的鎮定劑瞬間推到了底,注入身軀。
迅速到來的昏沉中,士兵漸漸倒地。在旁邊,醫護兵們嫻熟的將他從地上扛起,放上了擔架,送入手術室中去。
半個小時後,他已經被放進了宛如棺木一般的維生艙內,源質和身軀完成了凍結。
在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