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大半個深度區,三十個深度之內,一切的地獄都被盡數囊括在了邊境防禦陣線的範圍之內。
現境的疆域,在這一刻,籠罩在了深淵之中,覆蓋了戰場,將一切敵人的通路盡數撕裂!
在漫長又漫長的忍耐之後,來自現境的反抗,終於開始!
當那一片無盡之海上,來自彼方的血色褪盡之後,納吉爾法的龐大船身被再度丟擲,砸在了黑潮之上。
自鸚鵡螺的俯瞰之下,掀起了一片驚恐的漣漪。
此刻,肅冷的鐵光自天穹之上再度擴散,自鑄造熔爐的轉化之下,數之不盡的屍骸在陰雲中迅速的化為利刃,對準了下方的敵人們。
暴雨,再度灑落!
不留下任何的空隙,不留下一片死角,雲中君的怒火和鸚鵡螺的憎恨自天穹之上迸射而出,再度將一切推向滅亡!
鐵雨之下,納吉爾法嘶鳴著,奮力的吞吃著自己身旁的大群,艱難的,再度恢復完整,想要回頭一絕死戰。
可當它再度升起的時候,天穹之上,已經再無任何的鐵雨的存在了。
海天之間,高懸的鸚鵡螺號之上,只有雲中君漠然的俯瞰。
在他的頭頂,一片空空蕩蕩裡,只有不祥的陰雲不斷匯聚著,擴散。龐大的熔爐裡湧動著火光和雷霆,漸漸鑄造出了令人驚悚的猙獰輪廓。
宛如天穹之冠。
“看到了嗎,如今斷絕汝等退路的,便是曾經理想國所劃下的邊界……”
槐詩眺望著無數哨站亮起的輝光,伸手,就像是握緊了無形的劍柄那樣,對準了下方的白骨之船、黑潮,乃至無盡的海洋。
最後,向著眼前的敵人宣告:
“——現在,也請你見證他們所留下的豐碑吧。”
那一刻,當無形的利刃斬落,天穹之上的陰雲,便裂開了一道綿延數十里的裂口。數之不盡的雷霆和火焰從其中灑下,將灰暗的一切盡數照亮。
但此刻,已經沒有人在乎那些微不足道的火光與雷電了。
就在憑空迸發的風暴裡,黑暗的裂口之中,有宛如山巒一般的劍鋒緩緩伸出,向著塵世,墜落!
難以想象,究竟需要多少的屍骨和死亡,才能轉化出如此規模的武器,又是需要多麼恐怖的熔爐和火焰去淬鍊,才能鑄造出如此莊嚴的鋒刃。
沒有劍柄,也沒有護手,颶風和火焰的籠罩之下,龐大如山的劍刃燒灼至赤紅,如同隕石,貫穿了天穹和海洋之劍的狹窄間隙,向著戰場刺下。
將一切都籠罩在了暗影之中。
就在宛如山巒的劍脊之上,在火焰和雷霆的焚燒中,卻不斷的有碎片剝落,一行又一行密集的刻痕迅速的浮現……
那是名字。
數之不盡的姓名!
曾經一切的犧牲者,所有為了阻止深度倒灌而犧牲的奮戰者,一切還存留在命運之書的記錄中的名字,他們奮戰的經歷,死亡的戰場,乃至最後的抉擇……都被記錄在這龐大的劍身之上!
他們的犧牲,他們的憎惡,他們的怒火,還有他們歸來的靈魂,都伴隨著這一劍,向著地獄,斬落!
萬鈞雷霆,無窮熔火,凍結霜風,湧動的海潮,乃至暴虐之雨……一切天象和災難在這魂鑄的一劍面前黯然失色。
此刻,海天之間,所有見證著的眼前,便只有這唯一的烈光!
淒厲的慘叫聲無人聽聞,納吉爾法的掙扎和逃竄無人關心,黑潮的痙攣和湧動也無人在意。
當理想國的豐碑從天而降的瞬間,一切便被盡數籠罩在那耀眼的光芒裡。
再無路可逃!
萬丈海潮波瀾向著四方驚恐的退,但又迅速在恐怖的衝擊之下蒸發,連同瑟瑟發抖的黑潮和無窮軍團一起。
暴風吹卷,衝上天空,將一切陰霾和血色吹散,令天穹的裂縫之後,照下來自現境的一線光明。
撕裂了風暴和潮汐,穿透了深邃的海洋,那筆直的劍身一直向下延伸,直到深深的釘進了白城要塞根基中所延伸出的岩層之上!
而納吉爾法,早已經消失不見。
在劍刃的劈斬之下徹底崩潰。
只不過,這一次,它再沒有機會重生和再起了。
焚燒的劍刃已經將一切死亡都盡數吞沒。慘烈的嘶鳴聲烈焰裡漸漸消散,龐大的白骨戰船已經被盡數熔鍊在鋼鐵之中。
在劍身之上,還有殘缺的輪廓不斷的掙扎著,想要逃離,可到最後,只能徒勞的留下了一個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