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邊,在嗅到天國譜系味道的瞬間,就掉頭筆直的向著疤痕區衝去。
在重重深度之間,無窮詛咒中,是一隻遍佈疤痕的碩大眼球。
就在眼球的正中央,彷彿曾經被什麼東西所重創,至今都無法痊癒,不斷的流下混合著死死雷霆的腐臭眼淚。
曾經被理想國重創的統治者無聲咆哮,這一份醞釀了一百年的恨意,已經化為了實質,攪動著深度的波瀾。
疾馳而上。
緊接著……在降臨之前的那一瞬間,又戛然而止。
好像被什麼龐然大物所阻擋。
懸停在地獄之外。
可在他眼前,除了無數擾動的碎片和地獄塵埃之外,空無一物,如果說非要有什麼東西的話,那就只有一隻……無辜路過的水鏽蝸牛。
孤單、無助又可憐,還喜歡看樂子。
如此渺小之物,阻攔在統治者的前方。
“不好意思,能不能稍等一下?”蝸牛可憐巴巴的說。
“……”
短暫的寂靜裡,很快,便響起憤怒的咆哮:“歐德姆,像你這樣的廢物,還敢出現在我的眼前?!”
“嗯?”蝸牛震驚,“我們當初不是好朋友麼?唔,就在我以前……還是統治者的時候?”
“朋友?地獄裡有這種東西麼?”眼球嗤笑,“況且,我可不記得,我有這麼一個被現境的人擊敗之後,卻反過來幫現境人做事的朋友!”
“罵人不揭短,何必這樣呢?我也是有苦衷的呀。”
歐德姆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短短的觸鬚撓著自己的大眼,提醒道:“別忘了,當年你還欠我人情……就當給我個面子,回家去睡一覺,當做沒看到,好不好?”
“不好!”
統治者冷漠發問:“回答我,歐德姆,為何阻攔我?你又在謀劃著什麼!”
“什麼都沒謀劃呀。”
蝸牛無辜的回答:“朋友,你是瞭解我的啊,我還能為了什麼呢?為了讓事情變得更加有趣,為了更多的樂子。
當然,如果你嫌這樣的理由依舊不夠,那麼……也可以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我?”
統治者嗤笑,難以置信:“你?”
“是的,沒錯。”
歐德姆認真的回答,“因為你去了的話,可能會死。”
彷彿描述著什麼真理那樣,歐德姆鄭重的強調:“不止是你,很快,一切去到那裡的東西,都會死。
以最慘烈的樣子……”
破碎的眼珠沉默了,不知道是否應該嘲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笑話,還是眼前這個該死的鬼東西為了有樂子可以看而說出的謊言。
可很快,它就不必在迷惑了。
因為它在顫慄。
恐懼。
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從軀殼,到靈魂,龐大的瞳孔擴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惡寒。
不是來自於自己前方,而是身後。
更深的深淵裡。
更加幽暗和混沌的地方,那一片永恆靜寂的地獄之底,充斥著一切災厄和絕望的海洋裡,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的升起!
它想要尖叫,可是卻發不出聲音。
當它想要逃走的時候,卻已經晚了,已經太遲。
那個東西,已經近在咫尺。
看不見,感受不到,可是渾身上下的每一個部分,哪怕是在傷口中流出的粘稠膿液也在無聲的哀嚎。絕望的尖叫只能迴盪在靈魂之中。
比滅亡更加恐怖的陰影籠罩了它。
可很快,它便再剋制不住顫抖,幾乎想要癲狂的咆哮——因為那無以言語的恐怖洪流已經飛過。
擦著它們的存在。
宛如俯瞰微塵一樣,毫不在意,災厄的激流將眼前的一切盡數吞噬,又拋下這兩個僥倖沒有擋在自己面前的幸運兒,飛向了遠方。
在那一瞬間,疤痕區,天破了。
無數裂口自陰翳的穹廬之上驟然浮現,大地顫抖,天穹動盪,萬物彷彿在瞬間齊聲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慘叫。
那是地獄,地獄在哀鳴。
純粹的黑暗如同瀑布一樣,自裂隙之後傾斜而入,化為兇戾的海潮,瞬間,向著四面八方漫卷。
而就在無數縫隙所形成的巨大裂口之後,有燃燒的龐大之物轟然砸落!
向著眼前的一切!
在那一瞬間,戰場之上,所有人都眼前一